她到的早,站在馆内,第一眼就看到了了呈言送来的那幅画。
莫迪里阿尼的色彩运用和年轻人作品的大胆放肆刚好契合,放在这片偌大的白墙上,仿佛有人在低语诉说。
季声凝静静地站了许久,这种直白带着冲击的观感,最让人思绪翻涌。
她是揣了私心的。
少女时期的心事就算可以彻底放弃,那些残余留存的念想却是很难消散殆尽。
她很难去描绘对了呈言的感情。
仰着高傲头颅坚决不肯低头的故作镇静还是当真毫不在意的洒脱,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只不过过了今晚,那些短暂的疯狂可能就要放下了。
就像这幅画,没有眼眸情绪的少女,永远看不清的心思。
“喜欢?”
季声凝被冷不丁的声音吓了一跳,转眸就看到站在一旁的了呈言。
一改往日的慵懒随意,他今天穿了身黑色的高定西装,量体裁衣,分毫不差,把他显得越发的挺拔高傲。
白色浅口衬衣配上银质袖扣,负手而立,眼眸注视着前方的画作。
了呈言的眼瞳墨黑,从季声凝这个角度望过去,映着美术馆耀下的灯光,像是深海。
这样的气氛下,只有两个人的美术馆,季声凝刚刚独自看画时翻涌的思绪被激起,竟然有几分没由来的呼吸困难。
她轻轻的,不着痕迹的深呼了一口气。
算下来,这还是确定了关系以后,第一次她跟了呈言在公共的场合见面交流。
她也实在不知道这床上关系的男女摆到现实生活中,应该以一种什么姿态来面对。
当下不由得把背脊缓缓挺直,脖颈拉的纤长,那份骨子里的骄矜拿捏着,把眼眸转了回来,注视到画上不去看他,“喜欢,莫迪里阿尼的这个系列我都很喜欢,谢谢。”
她着重强调了最后两个字。
刻意把关系疏离了些。
了呈言倒是毫不在意,随口说道:“以后再遇到,还是送到这里?”
虽是问句,却带了不容置喙的确定感。
把几千万甚至数亿的画作说得像买菜一样简单,饶是季声凝从小富足,也没见过这样的架势。
轻笑了一下,“了爷还真是大方。”
只不过,这份大方她好像不太喜欢。
季声凝握着手包的手提到了腰腹处,转身去看他,眼眸明亮好看,“了爷,我们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你再这样,我还以为自己要被估值贩卖了那。”
话语里带了几分清冷孤傲的倔强。
季声凝的脖颈本来就纤长,当下头发盘子,衬衣的领口颇低,衬的整个人像是孤傲的天鹅,不容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