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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直到了最西处，的确有一栋类似祠堂的建筑静静地在哪里，而且看似已经年代久远，徐进推门而入，大门传出了刺耳的声音，堂内同样漆黑，只是胡悦明显感觉到从这最偏僻的堂内好似有风传出。在祠堂的另一端也许也有门户之类的通道。

三人进入堂内，这里挂着许多的画像，还有一些牌匾。但是漆黑的环境中，只有那一点烛光之下，这些东西显得更加诡变和恐怖。画像非常之多，除了大门和窗户外，所有的墙面都挂着画像，横梁上则是一些牌匾，上面无非也就是&lso;学达性通&rso;、&lso;事君尽礼&rso;这样的关于学习和为官之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腐败的气息，这里应该很久没有人来了。

徐进来到一处，他指着画像道：&ldo;这就是那个孩子的画像，也是这里第一位被留作纪念的学士。&rdo;

烛光之下的画像又黄又旧，但是却依然稳稳当当地挂在了显眼的位置，再画像之上，挂着一块匾额&lso;天纵英才&rso;。仿佛这个祠堂就是为他一人而建一般，可见这位儿童是有多么高的地位。

徐进看着画像的眼神迷离，他手拿主灯，让光线照在了儿童的脸上，儿童已经有了些少年的英气，眉宇之间透着钟灵毓秀。

楚珏嗯了一声，他示意徐进把灯光往下移，他们发现在这画像下面有一摊血迹，血迹已经凝固。徐进皱眉道：&ldo;这是何时出现的？&rdo;

楚珏蹲下身，伸手摸了一下地面，他让徐进往边上照照，他也伸手摸了一把说：&ldo;照理说就算看画，也会离开一定的距离，但是你们看这里，此处贴着墙壁的地面只有这个少年画像之下是没有灰尘的，而其他地方都积着灰。

胡悦皱眉：&ldo;的确如果说是站的位置，那么贴着墙壁是在干什么？还有这摊血迹和前面我看到的那个少年手里的血迹会不会是同一处的？&rdo;

楚珏抬头看着胡悦，他微微翘着嘴角说：&ldo;看来贤弟前面耽搁也是发现什么？&rdo;

胡悦苦笑道：&ldo;这里四周已经根本不是什么学院，这里的四周都是一些黑色的柱子，而且还有一些其他东西在里面。&rdo;

徐进的眼神有些闪烁，他别过头不再看着两个人，但是楚珏和胡悦却并不介意此时。

楚珏把话题转回到画像上，说：&ldo;也就是说，慕冉兄认为此事是这幅画所为？但是他为何要杀死山长呢？见它悬挂于此处，也算是收的书院众人之仰慕，可见对其之重视。&rdo;

徐进看着那幅画，他凄凄地笑了几声，开口道：&ldo;如果说这幅画里面的人并非是正常死亡呢？&rdo;

☆、核桃记（下）

胡悦双手负于身后，看着徐进说：&ldo;一百多年前的事情，徐兄如何得知？&rdo;

徐进扶着额头，他苍然地抬头看着画中的少年，少年眉眼依旧，仿佛随时都会从画中出来，那份意气风发的少年英气，却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斑驳不堪。

徐进说：&ldo;如果非要说的话，我的先祖应该也是害死他的凶手之一，或者说当时所有的人都是促成他死的凶手。&rdo;

徐进抬头看着画像，凄然地笑道：&ldo;慈恩塔下题名处，十七人中最少年……当年他的才华惊艳四方，欣其才者大有人在，妒其才者大有人在。只要有他在书院内其他的学生便再无出头之日，他成了那个时候压在所有读书人头顶上的一块巨石，搬不开，也移不动，既然移不动搬不开，那自然就希望他能够粉碎，碎成沫，碎成尘。&rdo;

胡悦看着少年的画像，眼中却闪过一丝疑虑，他侧目看了一眼楚珏，楚珏的脸上也出现了和他同样的神色，胡悦要开口，却被楚珏摆手制止。

徐进隔空像是抓住少年似地，他回头看着二人说：&ldo;所以在一次巡游之际，加上这个少年一共有三人去浮山游玩，但是当少年不慎……跌入山脚摔断腿的时候，那两人却狠心离去，随后少年便没有再回到过书院，但是其他一人乃是达官显贵之后，此事也被压制下去……我的祖父便是两人之一，而核桃的另一半在祖父至交后人的手中，也就是另外那位官宦之后。&rdo;

胡悦问道：&ldo;那为何会有核桃之约？&rdo;

徐进抬眼看着胡悦说：&ldo;因为祖父最后还是回去想要救少年，祖父担心被人误会，便叫上了那个人，二人关系最为深厚，也与少年关系最为亲近。但是当二人下到谷底，少年已被野兽啃噬得只剩下白骨一堆……边上还有几枚核桃，因为祖父说过自己读书偶尔会觉得脑力不足，少年身上带的几枚核桃应当是想借此机会赠与他们。两人内心又惧又悔，但是木已成舟，无奈只有糙糙掩埋、匆匆祭拜，二人知道此事若传出去，必然会影响到彼此的仕途，甚至可能被押送官府抵命，于是祖父的好友便提议以核桃为约，此事不会让其他人知道。但是却又因为良心不安，便以核桃为凭据，只让直系后人一人知晓。从此二人在没有见过面，直至老死，核桃传入了我和另一个人的手中，我们知道了这件事情。而恰巧那人是我的学生，也是我最得意的门生。&rdo;

胡悦皱眉道：&ldo;但是为何核桃会落入山长之手，而你又说那个人失约了？何意？&rdo;

徐进摇头道：&ldo;这就是我不明白之处，也是我想要请二位公子出面的原因。&rdo;

胡悦敲了敲已经在边上看其他匾文的楚珏，楚珏笑了笑说：&ldo;这个好办，为何不让那个孩子来说明呢？&rdo;

胡悦侧目看着门口，依然安静如常，徐进低头笑道：&ldo;怎么可能，如果那个孩子知道我是当年那见死不救的同窗后人，必定不会见我……&rdo;

三人无言，却依然没有出现所谓的怪童，只是门口的风变得越来越大，乍听上去像是鬼哭似地。

楚珏敲着扇子，他开口道：&ldo;慕冉有没有想过，当年的那个孩子没有死？&rdo;

徐进猛然抬头，楚珏拿出半个核桃说：&ldo;核桃的确是你和另外一个人的信物，但是你未必如此简单。&rdo;

胡悦听到他这句话，微微一愣，他抬起眼看着楚珏，楚珏微微一笑：&ldo;能把你另一半的核桃拿出来么？&rdo;

徐进狐疑地从腰间的锦囊内掏出半颗核桃，楚珏接过核桃，把捏在他手中的那颗相合，但是却发现这两个半核桃并不是同一个。

徐进大惊，胡悦却也微微张嘴，他歪头看着楚珏，楚珏却依然浅淡地笑着，他把核桃还给徐进，随后说：&ldo;也就是说核桃本来就是两个，还有人同样用了核桃做信。&rdo;

徐进摇头：&ldo;怎么可能……那个时候……&rdo;

胡悦开口道：&ldo;楚兄的意思是，除了徐先生的先人与其好友之外，还有另外两个人也去了那里，以核桃为约？&rdo;

楚珏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他凑近胡悦说：&ldo;不，去的只有一个人。&rdo;

徐进睁着眼，他抿着嘴看着楚珏，楚珏指着徐进说：&ldo;那个人你该猜到了。&rdo;

徐进摇头说：&ldo;莫非……是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