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英华虽然有家室,可是每个礼拜总有五、六天都在她这里厮磨至半夜,这偌大豪华的家有个男人,便感觉一室充满了温馨。否则,每天下班回来,门一打开,一屋冷凉凉的空气满是寂寞的味道。现在,周英华有时甚至会比她提早回家,亲自下厨煮几道可口的菜等她回来;她一进门除了闻到满室的菜香,还有周英华的热吻,这样一个虽不完整,却甜蜜的家是她梦寐以求的。待她换下上班的套装,穿上纱质隐约若现的居家服,周英华喜欢她在家这样的穿着,然后两人优闲地共聚晚餐,喝法国红酒。饭后周英华习惯冲杯蓝山咖啡,她则喜欢浓马黛茶。
公司上下都在传她与周英华的事,采芬多少也耳闻了,只是她尽可能地充耳不闻,不想让别人的议论纷纷影响她的心情,进而影响她与周英华的感情。自从失去了书凡,她害怕再失去周英华,何况他不像书凡不能包容她的事业,他不但包容,且百分百的支持,更能用欣赏的角度看待她的才能,这是她最最喜欢,且爱他的因素。
有时候她一个人也会静静地想,爱情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为什么在她过去的青春岁月,每个人都在追求爱情,拼命谈恋爱的时候,她不曾感到需要它,只一心追求成功的事业。奇怪的是,事业有成了之后,她这才感到生命的空虚。周英华那晚的电话是不是早有意跟她谱恋情?他早就看出女强人的脆弱?总之,那晚她是被他正人君子的风度所感动,加上长期心灵的孤单,一切也就顺理成章地发展了。
张秘书向她报告国外客户下单的情形,采芬嘴上虚应着,手上忙着收拾一桌散乱的文件,心里则急着要回家。周英华说好今天要提早回家包饺子,要她也早些回去帮忙。
&ldo;采芬,我刚刚说的情况,你看怎么安排下单?&rdo;张秘书已习惯她时有的心不在焉或魂不守舍。她清楚她的心早已飞到另一个男人身边。
张秘书看她只顾忙着收拾东西,好像不觉旁边有人在说话似的,再出声提醒。
&ldo;采芬,我刚刚说的话,你到底听到了没?&rdo;
&ldo;哦?听见了。你就看着办,这事由你全权处理,依惯例,大客户优先,就这样。&rdo;采芬头也没抬地下令指示。
张秘书跟着采芬工作也有好些年,最近看她老是魂不守舍,有什么话也就直说了。
&ldo;采芬,那个姓周的把你的心偷了,看你每天的心情好像天气一样的晴时多云偶阵雨,小心恋爱有时是一种桃色陷阱。&rdo;
&ldo;你恋爱过吗?依兰。&rdo;
&ldo;谈过一次没什么感觉的恋爱,所以没多久就散了。&rdo;张秘书耸耸肩。
&ldo;你知道吗?彼此相爱的感觉真神奇,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好像还是十八岁的小女孩。&rdo;采芬绽开甜蜜的笑容。
&ldo;看得出来。不过也不要被爱冲昏头,那是很危险的。&rdo;张秘书奉上一句忠言。
&ldo;唉,过去我一直以为事业是我生命共同体,现在我才知道爱情是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部份。&rdo;采芬幽幽地说。
&ldo;原来事业还是敌不过爱情的魅力。&rdo;张秘书替她补强一句。
&ldo;依兰,趁年轻的时候,你应该谈一次轰轰烈烈的恋爱,免得以后像我‐‐&rdo;
&ldo;其实你也还年轻,有很多的选择机会,未必要跟着周先生。他人是好,毕竟是有家室的人,万一他老婆知道了,你可怎么办?&rdo;
埋伏在地底深渊的问题,又被张秘书挖掘出来。采芬最不愿、也最不想去面对的问题,被张秘书好言一触,击中伤口。
&ldo;我也不知道怎么办。&rdo;她黯然地看着她。
&ldo;你不觉得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吗?&rdo;
&ldo;不,也许是糊涂一世,聪明一时。我曾经拥有一个很完美的男人,他要我放弃事业,而我却放弃了他,我不想让他来改变我的人生。未料,人到了某个年纪,那种孤单、寂寞的感觉愈来愈强烈,才会被感觉牵着走。&rdo;
&ldo;危险!危险!&rdo;张秘书故意嚷着,要她停看听。
张秘书走了之后,采芬也收拾妥当,拿起皮包,正要出门,她的专线响了起来。直觉告诉她,莫非周英华今晚的计划有变?她迅速地捉起话筒。
&ldo;喂,采芬,今天跟台美公司的叶董谈了一下午,到刚刚才结束,所以来不及回去包饺子。我看就到你爱吃的那家日本料理店,顺便把今天和他谈的计划告诉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