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田东恍然回神,轻然一笑:“跟我又扯上什么关系了?”
顾琴的神色有些奇怪,闪过而逝的表情:“我起先只是猜疑,我怀疑董海喜欢你,其实你那个时候需要一段新的恋情来冲淡伤痛,但我不想董海踏入你的世界……感情是自私的,即使他喜欢男生,我也不想让出来,何况那只是我的怀疑……”
“所以你当我是情敌吗?”田东干笑着,在口袋摸了半支烟出来,点燃,吸食,用吐出的烟雾替换叹息。
顾琴点头,眼泪又要滑下:“他总在信里问你,问你的爱好,问你在那里长大,虽然不多,但每封信都会提到,我起初并没在意,直到你被周思思那样攻击后,那种情况下,他并不落井下石奚落你,还是问我你好不好,我才怀疑他喜欢你。”
听着这些,田东只是在心里叹息,叹息这个说着如此爱意的女生,明明看过他手里董海写的英文信,却也发现不了和她手里那些信的相同之处。
当然,他自己更蠢,毫无觉察任何异样,从未质疑过。
“阿东,你会不会恨我?”顾琴问,小心翼翼,楚楚可怜。
田东摇头,微笑,像一道透彻的清泉。
“谢谢你,只有你能体会我的心情。”她抓着田东的手。
田东觉得他应该苦笑才对,谁能完全去体会谁的心情,只有这种无可奈何的时候,才勉强丢一个圣洁的光盾,鬼知道它是什么作用,最多加点属性,装装逼而已。
这温馨的情绪,并没持续多久,顾琴还是不甘:“怎么会是那个黄丽华,天呐,她实在太普通了,家里又穷,学习也不好,听说只是在董海的学校外面卖衣服,长得也一般,真是……真是见鬼了。”
所以顾琴才会跟他道歉,大概是觉得那个得利的渔翁过于平凡的缘故,也过于出乎意料,她在衡量好友和一个来路不明的女生之间,自然会偏好性选择自己的好友。
“麻雀变凤凰,这简直是在演话剧,唉,董海是怎么想的,怎么喜欢那样的?那么多女生,偏偏选了个最差的……”顾琴的表情也实在很丰富。
田东深深地看着面前的女生,她比黄丽华幸运呢,她爱得不偏执,她不能明白黄丽华用什么样的感情在爱着董海,那副沉重,没什么人抗得下来,黄丽华不献媚,不用任何缤纷的手段,连眉毛都修得不精细,她用那颗滚烫的心,一遍遍铺在董海脚下,还懂得随时离场,不给人留下负担。
这种事,顾琴做不到,如果她喜欢的男生不小心牵了她的手,她一定要那个男生昭告天下,一定轰轰烈烈满城风雨……
“哎,一定走不长的,阿东,你要不要跟我打个赌?”顾琴的眼泪很快干净了,换成愤慨的情绪。
田东笑着:“赌什么?”
顾琴:“赌黄丽华在一个月内被甩了。”
田东:“我的美女,人家已经在一起三个多月了。”
顾琴一愣,有些恼羞地纠正道:“我是赌她一个月后被甩。”
“为什么?”田东有些乏味地问着理由。
“他们不可能在一起的!我敢发毒咒。”顾琴很坚定地竖起三根手指:“他们要是结婚了,我就能嫁英国王室!”
这算哪门子赌咒,田东无语地耸了耸肩,没什么想聊下去的欲望。
但顾琴想尽力引起田东的赞同,分析道:“他们差距太大了啊,在现实里,这样两个人不可能成真的,连歌词都唱过童话是骗人的,知道天望集团吗?”她伸长脖子问。
田东漫不经心地点头,同时回头望向不远处的那栋摩天大楼,那就是天望集团的82层大厦。
天望集团在武北市类似城市logo的存在,在外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单独说武北市,已经是人尽皆知。这所城市财富排行榜no1的集团,集团董事长周天望,就是武北市首富
顾琴指向那栋大楼说:“这天望大厦就是天望集团的总部,董海是这个集团的继承人呢。”
“继承人!?”田东抬高眉毛:“根本不同姓怎么继承?”
董海跟周天望是继父子的关系,两个不同血缘的人,不可能谈继承问题。
“哎呀,你别打断我嘛。”顾琴说:“就算董海不继承天望集团,他跟周天望也不是一般的关系,他生父董耀明也原是武北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是因为公司破产消失了,那种家族出身,再差也是王孙公子哥吧,而黄丽华算什么?她是全校学生最穷的一个,不可能的,她连大学都没上,纯粹一个打工妹,她凭什么?”
消失……原来对外是这样的信息!
田东皱了皱眉,董海在信里写过他父亲的事,似乎是跟她母亲离婚后不久就自杀了,所以董海怨恨他母亲和那个继父,只是在信里的言辞不那么深沉,但田东能感觉到那是董海心里的一块疤,从未追问过,也不知道他的继父正是这座城市的风云人物周天望。
顾琴越说越激烈:“她要嫁给了董海,我立马买机票飞英国白宫。”
“白宫是美国的…”
“那就飞美国!反正我赌定了。”
……
田东看向那栋楼,如果黄丽华跟董海不能在一起,他和董海就更不可能。
到现在,田东才开始思考,他们这类人将来的生存方式,大概是像老鼠那样,终日藏在阴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