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也点了一根烟,抬起头望着天花板的一片白,烟雾带着思绪一起萦绕,他细细地回想那天葬礼上黄丽华的模样,温和有礼,笑如暖阳,让人挑不出毛病,可这样一个嫁入豪门的贵妇,却偏偏跟他这个素未谋面的警察聊起了案情,最后温柔地说了句“我的老公在等我”而那‘老公’两个字,却听起来有点生涩,没有得偿所愿的满足和幸福感……好像她从来也没叫过那两个字。
但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呢,怀孕了,拿着这样的资本去要求董海,不是也能如愿以偿吗?
把故事拉回源头,其实以黄丽华的条件,接触董海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只有田东跟方泽的复合,才会刺激到董海,受了情伤,大醉一场,男人喝醉女人是最有机会的……
田东看着李长安一声不响地靠在椅背上,也不多问,笔录员也停下了动作,房间里一片安静,突然,李长安站了起来,他拿上自己的推演笔记,急急忙忙离开,走到门口回头,对桌旁的笔录员吩咐道:“你看着他,我一会儿回来,给他叫份餐。”
“好的。”笔录员回应。
不无参考性……
田东想着这个话,心脏开始加快了跳动,他宁愿一切都过眼云烟,也不想面临再次被算计的惨剧。
黄丽华和她的养父……一个温顺如秋水,一个阴邪如毒蛇……
读书时,很少人见过黄丽华的养父,班里的任何与家长有关的活动,黄丽华都是独自一个人,她养父从没在学校出现过。
但同学都知道她养父是个赌徒,传言一直都不好,也因此很多同学都避开与黄丽华接触,即使她很安分,也不太有人靠近,除了她父亲的缘故,她本人也不愿对外交流,像个隐形人在班里。
除了她喜欢董海那件事,几乎对她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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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角的第三个房间,也正在紧张地询问中,吴晓做笔录,郑涛提问。
而面前这个被询问的男人,散发的气场足足压了半间屋子,坚定道:“田东不会杀人,如果你们敢乱定他的罪,我会申请省厅来查,到时候,你们局以及长李长安的名声将一败涂地,他平反了一个冤案,再制造一个冤案,可不是功过相抵那么简单。”
董海是开律所的,加上周家的关系,这事闹省厅去,不是不可能。
吴晓低着头打字,余光盯着这个花2700万买酒店房间的土豪,心里狂吐槽:我靠,有权有势了不起啊,你咋不上天呢。
郑涛被他慑得有点虚,好语气道:“好好……董先生,所以我们现需要您的配合,并不是在定嫌疑人的罪,请你别着急。”
“有什么就问吧。”董海眼里尽是担忧,不知道田东怎么样了,方泽怎么会死在他家里。
郑涛把那封绝笔情书的电子复印件放他面前:“这是田东写给你的,里面的描述的事情属实吗?”
看着那封信,董海皱起眉头,直视着郑涛,斩钉截铁道:“酒店的事情是真的,但这新绝不是他写的。”
“怎么说?”郑涛问,右手按下笔头,准备在本子上做标记。
“田东从不在文字上表达这种消沉意愿!”下了这样的定义,董海仔细分析道:“第一:大学那一次的分别是我们共同的选择,那一次是我主动跟他断联,但他没有要求过我回头;
第二:五年后我们再相逢,是我缠上他的,是我把他灌醉带去酒店,我们确实是在酒店待了三天,但那是次分手告别,是他要求我在那三天后,这辈子都不要见了,要我不要再找他,他怎么会在信里写这样的话呢,如果是那种意愿,他当面就会说。
第三:顾琴的死,不会让他那么消沉,他曾经面临过室友陈明的死,是有承受里的,怎么会因为顾琴自杀,他也想跟着自杀,而且,现在关键是,死的人是方泽,不觉得很奇怪吗?”
郑涛点头:“对,所以我们怀疑田东跟死者方泽是同居关系,某种原因,例如吵架之类的,导致冲动杀人。”
“呵呵……”董海盯着他们,笑得十分轻蔑:“纳锐人的钱你们可拿得真轻松!”
吴晓咬了咬牙,而郑涛很快道:“只是我们刚得到死者有撬锁入室的证据,暂时撇开了这一嫌疑,但那个小区老化,也没有实证证明死者是第一次到田东家里。”
董海鄙夷道:“堂而皇之地潜入别人的房屋,并死赖着不走,那绝对是方泽那种人做得出来的,他当年为了追求我妹妹周思思,可以毫不顾忌地把田东写给他的情书转送给周思思,这种事都干得出来的人,撬门溜锁又算什么?”
死者人品不正的信息,吴晓很快记录了下来。
郑涛继续道:“这么说的话,那是方泽自己潜入田东的房屋,然后在浴室洗了澡,就割腕自杀了?”
“这是你们警方该去调查的事。”董海以严谨的口吻道:“如果你们不能证明方泽多次去过田东家里……没有这方面的证据,你们就擅自推测田东与死者是同居关系,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警官,我麻烦你们专业一点。”
郑涛心里一阵哆嗦,整个人像被水浇了一头,这个男人,真不是省油的灯,搞得警方还有错似的,两个穿制服的,面对一个穿便衣的,居然一身冷汗。
第44章044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