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东家,月黑风高暴雨夜,是个办事的好时间,我们不如……”
李玥内心刷过一连串吐槽弹幕,面上仍是一派云淡风轻:“好不容易上岸了,能不做老行当就不做。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平安到达保定,其他的暂且不需在意,等到了保定之后再行计较。”
“是,少东家。”
商队头领催促着其他人轮班去休息,两个小丫鬟一左一右围在李玥身边,看到她脸上那狭小的伤口,顿时心疼坏了,连忙从药箱翻出膏药来:
“少爷,小翠给您擦点药,您这么好看的脸上,可不能留疤。”
“就是,依小青看来,方才那对师兄妹,定然是嫉妒少爷的美貌,才往您身上泼脏水。尤其是那姑娘,笑死人了,竟然说少爷辜负过她,我呸!”
“行了,少爷我被你们吹的脸都红了,你们两个小姑娘也赶紧休息。姑娘家休息得晚了,可是会变老长斑的。”
李玥打了好一会哈哈,才把两个小姑娘劝去休息,她自己找了块靠墙有干草的位置,抱着披风凑合着睡着了,迷迷糊糊之中,她感觉到好像有个人一直在看着自己,还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暴雨在半夜便已停下,风声整夜未歇。
待到第一束阳光照进破庙之中,商队早已休整完毕,准备按原路前往保定。
商队里大部分人休息的不错,唯有李玥被怪梦彻夜缠身,梦境的最后她甚至看到了浑身血迹斑斑笑容诡异的自己,吓得她一个哆嗦直接醒来。
由于睡眠质量极差,李玥坐在车厢内哈欠连天,小丫鬟们劝她休息,她不想再陷进乱七八糟的梦里,硬是咬着牙没睡,在马车上晃得上下眼皮都快分不开。
马车行驶了一段路程,突然毫无预兆的停了下来,李玥听到了熟悉的争执声,她掀开车帘走了下来:
“怎么回事?”
“少东家,是昨晚的那位少侠,他——”
商队领头话还没说完,便被昨晚的青年推到了一边,青年用剑尖指着李玥,满脸气急败坏:
“小白脸,是不是你?快把我师妹交出来?”
李玥懵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打量着衣衫凌乱的青年,用扇柄隔开对方的长剑:
“这位少侠,可是……你的师妹不见了?”
“果然是你这小白脸!你把师妹藏到哪里去了?”
“这位侠士,自昨夜之后,我们商队同你们师兄妹二人再无交集,我也是从你口中才猜出来你师妹不见了,又如何会知晓你师妹的下落?”
看着李玥那副冷静自持的样子,青年又急又气,再没闲心听李玥解释,他握住剑柄直直朝对方刺去,却被对方一一避过。
李玥本就心情不佳,看到青年如此蛮不讲理,她也不想再忍下去,用扇柄隔开青年的剑势后,李玥直接撞进青年怀里,重重给了他一拳,接着飞起一脚把对方踹到路边:
“你脑子不清醒,也不能听人好好说话,那就一个人待在这里冷静冷静。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说,我们商队之中没人见过那位粉衣姑娘,你若有心,不放再仔细看看破庙周围,再等上一等。”
懒得再同青年多做纠缠,李玥径直登上马车,告之商队头领继续前进。宽敞的马车随着窗外风景不断向后退,再一次轻微的摇晃起来。
李玥伸手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一睁眼,对上了两个小丫鬟好奇的面庞:
“少爷少爷,你是怎么知道,昨晚那位粉衣姑娘还在破庙里啊?”
“很简单啊,昨晚下了那么久那么大的雨,把周围的一切痕迹都冲刷掉了。今早出发的时候,我没听到后厢房有动静,在破庙周围也没看到有其他人的脚印。那位侠士的师妹是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姑娘,即便同师兄置气,也肯定不会选择在遍地泥水的暴风雨天往外跑,多半还是待在破庙哪个角落里,看自己的师兄跟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找。兴许那位姑娘气消了,会自己出来吧。”
“不一定啊少爷,你想想,万一要是有人……在那对师兄妹之前来到破庙呢?”
小翠的话让李玥和另一个小丫鬟冒出了满身鸡皮疙瘩,李玥夸张的搓了搓手臂,神色复杂的看向犹带着些许天真懵懂的小姑娘:
“噫,小翠,我发现你特别有说悬疑恐怖故事的天赋,等我们从保定回去,我一定开家书局,专门请你写故事。”
“少爷可很讨厌,又拿小翠寻开心。”
“不敢不敢。”
李玥本以为被别人错认成负心汉,只是一场巧合中的巧合,可到了商队在五台山附近的小镇客栈休整时,她又被一位江湖女侠指着鼻子骂负心汉。
这位女侠五官立体,容貌明艳,皮肤白皙,颇有几分异域血统,她身上叮叮当当挂着几件银饰,但看不到显眼的兵器,一双柔荑上却戴着薄如蝉翼的手套,明显是个用毒高手。
在朔州的时候,李玥曾经从老江湖那里听过一句话,叫“宁惹会武的,不惹会毒的”,她一直将这句话记在心底。毕竟李寻欢也好,阿飞也好,都不是用毒的人。
没有应对毒蛊的经验,李玥又不想拖累商队里的其他人,不得不硬下头皮诚恳倾听江湖女侠的素质十八连。幸而女侠只骂李玥一个人,不问候她的亲朋好友,时间一长,李玥竟然意外的觉得女侠的口音颇有几分现代四川话的娇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