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丞收回目光,敛去眼底的阴鸷,冷然吩咐身旁的傅晋,“你带她去取,取完让她速速离开。”
傅晋明显感受到了一股子低气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实在不解,姜念汀不过是来取颗白菜而已,为何公子会这么生气。
可他不敢问。
傅晋冲姜念汀招了下手,示意姜念汀跟上他。
姜念汀屁颠颠儿的跑过去,“官爷,我瞧着这县衙里,就属你心肠最好。”
“念汀姑娘叫我傅晋便可,你先前救了我家公子,在下感激不尽,其实我家公子就是面冷心热,他对你也是感怀在心的,他以为你因救他而死,内疚自责好一阵子呢,如今看到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在公,傅晋称呼傅砚丞“大人”,在私,便还是称呼“公子”。
姜念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就是看不惯那些黑衣人以多欺少,也没想那么多。”
“念汀姑娘心地和胆识都非常人能比,傅晋着实钦佩,日后若是有人再欺辱姑娘你,你只管跟我说,我家公子定会为你做主。”
姜念汀心里美到飞起,面上却是一副“不敢当”的惶恐模样,“我、我没你说的那么好,他们几个昨天已经受到惩罚,想必已经知错,应该不会再为难我了。”
傅晋愈发觉得姜念汀是个人美心善、以德报怨的好姑娘。
姜念汀趁着傅晋对她印象颇好,故意套话,“听大人说,他是在京中得罪了权贵,所以才沦落到这种地方当九品芝麻官?”
傅晋脸色划过一抹诧异,“大人竟连这都告诉你了?也是,你是他救命恩人,与旁人自是不同。”
傅晋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当今摄政王权倾朝野,先帝生前昭告天下,赋予摄政王一票否决权,如果皇上的决策摄政王不认同,可一票否决,可以说,摄政王跟皇上,明面上是君臣,实际也差不多平起平坐了。”
姜念汀点点头,“听闻这摄政王职位先帝曾明言,乃世袭制,也就是说,以后的每一任摄政王,都享有与现任摄政王同等的权利。”
“没错。”傅晋面色凝重,满眼的不忿与无可奈何,“公子明明什么都没做,单单只因为摄政王看他不顺眼,便断了公子在朝为官的路,随意打发到这小县城来,怕是再无出头之日了。”
只要摄政王不倒,这傅砚丞怕是没有上升的空间了。
姜念汀原本还想着,跟傅砚丞打好关系,日后保不齐还能在京城再遇。
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她不属于这里,但傅砚丞只能止步这里了。
“官不在大小,能为百姓谋福祉,就是人人心中敬仰的好官!”
姜念汀满目诚挚,闪着淳朴的光,好似她真的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抱着白菜刚准备离开的姜念汀,突然听到县衙外有人来报,“大人,有位妇人说她夫君已经两日不曾归家,询问过亲朋好友,都不曾见过,她夫君名为陈靖,正好与在那具焦尸身上发现的玉佩上的‘靖’字相符。”
姜念汀忍不住瞥了眼那位来报案的妇人,眉目间尽是担忧与焦灼,好似很害怕官府告示上所说的那具焦尸会是她夫君。
傅砚丞一身便装直接走了出来,“尸首停在义庄,随本官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