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高丽媛来了以后,聂老太爷也就没有太多时间骂聂其胜了,一天到晚被拉着走这走那,不到天黑不回家。
这是高丽媛心疼她儿子,不想聂其胜再被老家伙骂才把他拉走的。
“是你跟老大打的电话,让他们来参加老二家家宴?”
陪高丽媛在街心公园散步的时候,聂海振问她。
“那个,哈哈……”
高丽媛试图插科打诨给混过去,但没用,聂海振脸色一下变得严肃:“你明知道那父子俩要害阿峥,你还让他们来!”
高丽媛也收起脸上的笑,“其勇和其胜毕竟是兄弟,兄弟之间真要做一辈子仇人吗?你我还能活几年?你就不想在死之前解开他们兄弟间的矛盾?”
“哼,你想得倒美!”
聂海振觉得她脑子不好,不打算跟她在这个问题上有过多交流,转身拂袖而去。
高丽媛让小芹扶着,快步跟上他:“海振,两家人闹成这样,你自己就没有责任吗?当年其勇在部队上那是多大点事儿,你偏偏不帮他,眼睁睁看着他被开除!”
“放你马的屁!”
聂海振火了,指着高丽媛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是老糊涂了,看看你说的这还是不是人话!我跟你说,你这次来要一直跟我纠结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破事,趁早飞回京城去,老二家的家宴也好,婚礼也罢,不稀罕你参加!”
高丽媛被他一阵吼,眼泪看着看着就流下来了,保姆小芹在一旁担心她身体,“老夫人……”
她手一抬,示意自己没事,擦了擦眼泪继续说聂海振:“老二又不是你一个人生的!阿峥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孙子!聂海振你不要在这里拿着鸡毛当令箭,我不怕你!”
“哼,不可理喻!”
聂海振丢下她独自上了车,心里对这个老太婆真是又爱又恨。
她是越老越糊涂了,前些年还骂他,说要不是因为他当年指使老二去抓老大,兄弟俩也不至于搞得这么僵!
当时给他气得差点吐血,老大那是犯罪,老二抓他那是理所当然的,怎么就不该抓了!
正因为他身在高位,内部对这些事情更为敏感,老大自己犯了法,坑害人民财产,不管他有没有指使老二去抓他,老大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聂海振气得回车上了,高丽媛坐在街心公园长椅上落泪。
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三兄弟都是她的命,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老大父子就要害阿峥呢!
想想上回阿峥差点丧生,始作俑者很有可能是老大,高丽媛眼中又是一串老泪。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小芹千哄万哄才把她哄上了车。
但她不想跟聂海振说话。
大概意识到自己刚才态度太恶劣,聂海振终于软下语气来,“老大要来就来吧,你说得对,好歹是聂家喜事。如果有机会让兄弟二人讲和,倒不是坏事。”
高丽媛转身看着他,眼眶绯红。
聂海振叹气,伸手握住她的手,“活到我们这个年纪,豁达些好,你也别想太多了。”
回到聂其胜家,两个老人已经收拾好自己情绪。
但姜蔓眼尖,还是看出奶奶哭过。
摸着玉佩几秒钟,就知道奶奶是为了聂家几兄弟间的矛盾而难过,姜蔓叹息,心疼奶奶。
晚上家宴,定在办婚礼的那家银河酒店。
姜蔓喜欢婆婆送给她其中一个翡翠镯子,为了戴上显得更好看,她特意穿了一件翠绿色旗袍来搭配。
这件旗袍是来沪市之前,姜蔓特地去荣市一家手工旗袍坊定制的,想着聂家是讲究人家,偶尔她陪着婆家出席什么场合可能用得上,也就去给自己定制了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