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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拳打在翟清俊肩头，等后者撤开些距离后，皱着眉头斥责道：“别再咬这儿，好不了了。”“我看愈合得挺快的，两句话的功夫你就不记疼了。”翟清俊说。他的阴阳怪气发作在一个被酒精半麻痹大脑的人身上，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没用。许川根本听不出来，他还脑子出走了似地解释：“一咬就很疼。”翟清俊像是发现了他被几口啤酒灌醉了的事，笑了起来，保持着在他身前跪趴的姿势，一直凑着去看他的眼睛。“非得疼了才说话，那我想听你多说点，是不是得让你更疼？”许川极力地躲避他的眼睛，但几乎是无路可退，怎么都躲不过。他摇了摇头，想说“不是”，但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要回答这个问题，不要任由翟清俊把这暧昧不清的氛围扩展下去。酒精是他理智的最大克星，此刻二者在他大脑打的不可开交，许川头痛欲裂。他把一只手不自觉地按在翟清俊肩膀上。“明天再说吧，我头好晕。”他话音落下，就等翟清俊松口。等了半晌，面前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话也不说，动作也没有。许川疑惑地看着他，刚一抬起眼就对上翟清俊直勾勾的眼神。守株待兔似的，就等着他抬头呢。许川愣了一下，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提前感觉到了来自嘴唇上的再一次的刺痛。翟清俊情绪就摆在脸上，他不同意。不对，不只是不同意，他还很不高兴。他没让许川猜，下一秒就说：“别再拿明天骗我了。”许川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踩在雷点上了，他懊恼地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次不骗你。”他想挽救一下。翟清俊脸色一黑：“那你就是承认上次是故意骗我的了。”“……”许川说不出话来。“你想走，可以。”翟清俊说，“把我今天问你的问题都回答了，我就让你走。”“……”摆明了为难他。“八年前的话，我忘了。”许川说着，指节不由自主地紧了一下，翟清俊肩膀被他捏得很痛，但一点反应都没有，以至于许川都没发现自己的小动作。“继续。”“留学没告诉你，是因为……”许川大脑中疯狂搜寻着一个合理的借口，“我怕……”他怕见了翟清俊就走不了了。怕见了就没有离开的决心。他怕看到翟清俊不开心的样子。怕自己的离开会让他难过，又怕他不难过。怕太多了，哪一条都说不出口。他下意识地咬了一下嘴唇，伤口又渗出些血滴，他自己没意识到。翟清俊听着，看着，默不作声地给他擦了擦。“我知道了。”翟清俊说。许川一愣，脑子里一点都不明白，但还是松了口气。“你就说，最后一个问题。”翟清俊说。是不是因为不喜欢了。许川笃定了自己的回答，他张了张嘴就要说，但话到嘴边时，眼睛却无意识地和翟清俊的眼睛对上了。后者眼中全是期待，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看上去像小狗的眼睛一样真诚又清澈。许川恍然回神，他又要骗翟清俊了吗？翟清俊说最讨厌他骗他了。嘴边的谎话就这样被打回，再不见踪影。他紧张到神经完全紧绷着，拼命对抗着在身体和大脑四处作祟的酒精。他看着翟清俊。看到翟清俊在他长久的沉默后，突然笑了。笑得很热烈，很开心，像八年前的翟清俊赢了球之后的笑，发自内心的喜悦。“你喜欢我。”他看着许川的眼睛，蛊惑似的说。许川被他的笑晃住了，说不出一句反驳来。下一秒，他被身前的人倾身压倒，手肘脱力，后背悬空不知落点，恐惧感不过半秒就被翟清俊放在他身后的手掌驱散。他胸口一窒，压得他呼吸困难。“许川，你就是喜欢我，八年前你的秘密就是喜欢我，现在也喜欢我。”翟清俊的笃定的声音从他耳侧响起，很近很近，近到几乎要直接把话砸进他的大脑似的。这次他不需要许川的肯定了，他嗅到许川身上熟悉的味道，埋在他颈窝蹭了蹭，许川身上少有的热乎乎的，以前他总是手脚冰凉；许川身上的味道让他很着迷，离不开了似的，不愿意撤开一点，这种紧到极致的拥抱让他内心前所未有的充盈。翟清俊鼻头一酸，迟到了很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将他淹没。许川听到耳边有很微弱的哽咽声，他感觉更像是在做梦了，翟清俊怎么可能会哭呢。但哪怕是在做梦，他也不愿意听到。他心疼的控制不住双手，无意识的就环上了他的腰，在他后腰处轻轻安抚地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