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意思说知知,你给咱爸妈洗过脚吗?”张矫矫毫不留情面的揭穿了事实。
“你怎么还向着他那边,我是少给你洗脚了?”
“你昨晚嫌人不回来,现在遂了你的愿了,两孩子都回来了,这样满意了?”张矫矫就要往他的痛点戳。
满意个什么呀!陶浅向觉得这还不如不在家呢,他受不了这种眼睛看到现实的刺激。
陶知实在是觉着今天去和爸妈吃饭是个巨大的错误,这个时间选的太糟糕了。本来他才是应该躺在床上好好休息的那一个,眼下怎么是自己忙前忙后的,在厨房折腾半天,在浴室折腾半天,又在卧室里半天,才好容易把江勤寿安顿好,可算累得够呛。
他实在是不想动了,这腰现在轻轻一动就像浑身的筋被捏住一样,疼的他面部都要扭曲了;还有他这腿,光是站着就腿肚子发软,一抬腿大腿面就一抽一抽的……让他想起来原来体育考试前练习立定跳远的时候;更别提重伤部位了。
陶知用自己的意志力撑着自己从被子上爬起来,拿着睡衣,去了浴室。
张矫矫已经完成了今日的五百下,正趴在沙发上痛苦地拉筋,看那表情就能知道不比自己地腿疼好多少,陶知抱着刚换下来地衣服,一脸倦意跟客厅里地两人打了招呼:“我要睡了。”
张矫矫和陶浅向看着自家儿子脖子上那一个个红肿的印子,互相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然后各自专注于刚刚的事情了。
陶浅向:不行,好像打人怎么办……
张矫矫:哇……
陶知终于能够爬上床,他困意十足的在躺下前看了看面色泛着微红,熟睡了的江勤寿,低头亲了亲他,然后关灯,侧身躺下,伸手搂住他:好好睡一觉吧。
第二次了。
其实江勤寿醉酒的时候睡得并不踏实,基本上半夜都要起个夜,最主要的原因是身体里多余的水分急需被排出去……
他感觉到陶知的胳膊还搭载自己身上,这次他小心地把陶知的胳膊放回去,慢慢的摸索着起身,几乎没发出一点动静。在卫生间他才注意到自己穿的是陶知的睡衣,身上也没有酒味,看来是睡觉前陶知给他擦洗过了。
这种感觉……有些奇妙。一直以来,无论是面对朋友,面对家人,甚至面对外人或者有过肌肤接触的人,他都是以一个强大的,保护者的形象与之相处,好像也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也似乎所有的人都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他是个成熟的男人了,因为达远公司的存在,让他在这样的年纪就成了别人口中事业有成的人,他无时无刻不能不从容,不能不坚定,不能不强硬。
江华洲毕竟不能再像年轻时一样了,江珍再彪悍也是个女子,上面有了问题他要坦坦荡荡的迎上去,下面闹起了事来他要采取不同的手段去处理……
他以为自己该强大得犹如一根国产的钢筋,最软弱的时候也不过是在家里撒撒脾气,对着丁项发发牢骚。怎么也没料到,在陶知这个人面前,他自以为的强大就成了裹在衣服上的披风,稍微一点温柔的风吹来,就自动飘飘然落了地。
他一向不打无准备地仗,可他也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是自己先动了心。虽然隐隐感觉到陶知的暧昧,可在那个红绿灯的路口,他先开了口。陶知眼神闪烁地同意再走一圈时,他就知道,这个人,喜欢自己。
此刻江勤寿只觉得格外的清醒,丁项前天打电话给自己,说他前几天去见了那姑娘的爸妈了,还说他那事有戏,要叫上自己和丁悠去吃饭,顺便正式介绍一下那姑娘。然后江勤寿就一直在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该带着陶知,回一趟家了。
虽然连两个月都不到,虽然一个月都没见面,虽然陶知还什么都不知道,虽然他自己也没想到,但在北京的时候,在和陶浅向通完话之后,他就确定了。
黑暗中,他握着陶知的手,轻轻的揉着大拇指那个浅浅的茧子,看来一直都是个用功的学生呢。他往前凑了凑,陶知啊,你知不知道,我们早就见过了……
在你很小很小的时候。
章探组的饭局因为陶知的考试,以及江大老板工作的堆积,不得已推到了陶知考完试的那天下午。
江勤寿早早就等在了学校门口,陶知出来的很早,一脸喜色,看样子考得不错。
“高考我也是在这个学校考,那时候我爸就在那边那个树下面等我。”陶知指了指马路对面的老梧桐。
“以后你大大小小的考试我都会来接你。”
陶知不好意思的看着他,转过身笑了,“快走吧,我都饿了!”
“这是我撞的那辆吗?”陶知绕着车转了一圈,感觉颇为熟悉。
“就是那个。”江勤寿指着车屁股说:“根本看不出来吧,他们还重新做了保养,跟新提的车一样。”
“是啊,这钱花的还是值得!”陶知兴奋的坐进去,“看着样子笨笨的,里面还真是舒服。”
“哪笨了!这叫低调的奢华!”
“我知道我知道,有内涵是吧,跟你一样。”陶知系好安全带,“你知道地方吧?”
“知道啊,姐给我发定位了。”
“那是我姐!”
“也是我姐。”
“你倒不把自己当外人!”
“咱俩都不分彼此了,还计较这个?”江勤寿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凑过去,亲亲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