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在看什么,低着头,全神贯注的。孟勤勤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似乎瘦了,轮廓更加硬挺,多了些男人的味道,刚毅坚强。
孟勤勤愣了很久,适应光线,适应再见他的心情。她甚至怀疑这不是真的,只是同名同姓而已。她找了那么多年的周寒就坐在那里,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走过去了。
周寒玩儿着手机,然后抬起左手抽一口烟,他吐出烟雾,侧头向窗户那边,似乎想掸烟灰。他动了一下左手,被吊着,牵制了动作。他顿一下,扔掉手机,抬起右手要解开绑带。
果然是花样作死。
孟勤勤赶紧走过去,挡在阳光处,将他笼在自己的阴影下。
周寒不耐烦地抬头,然后僵住了,连不耐烦的神情都冻在了那一瞬。
孟勤勤心绪澎湃,强自镇定,从呆愣的周寒手中拿过烟,摁灭。
&ldo;医院不让抽烟。&rdo;她声音抖得厉害。
周寒终于回过神,他一言不发,直接下床。右手连着点滴,他一用力,甩手,针头直接挣脱出来,手背上渗出血珠。他完全不在乎,一股气走到门口,打开了门要走。
&ldo;哎呦,我的祖宗,又闹什么脾气呢?&rdo;
门口传来一道尖细的嗓音,紧接着是周寒低沉的吼声:&ldo;滚开,别拦着。&rdo;
&ldo;寒少爷,能不能悠着点?你这手要是毁了,咱可就得喝风了。&rdo;
孟勤勤走到门口,外面的护士们听到动静也过来了。
住院医师田医生也来了,她一见这场面,立刻沉了脸,教训孟勤勤:&ldo;怎么回事?查个房,病人都跑了。你大学怎么学的?&rdo;
周寒砰一声打门上,吓了所有人一跳。
&ldo;吼什么?不认识字?&rdo;周寒右手指着墙上的牌子,上面有几个字‐‐请保持安静,&ldo;还让不让病人休息了?&rdo;
他右手上的针孔还在渗血。孟勤勤拿了棉签过来,给他摁上。周寒愣一下,什么也没说,也没收回手。
&ldo;我要休息了。&rdo;周寒看了围着的护士一眼,大家默默退开了。
孟勤勤仍旧给他摁着针口。
周寒看她一眼,张张嘴,声音有些干,有些虚,&ldo;我要休息了。&rdo;他垂下眼,不看她。
孟勤勤嗯一声,面不改色。
周寒把手收回来,自己进病房了。一个矮胖的男人也跟着走了进去。
孟勤勤犹豫一会儿,去护士台找了护士过来,重新给周寒扎针。周寒不情不愿的样子,但是在孟勤勤的注视下,倒也没有乱动。
护士扎完针出去了,矮胖子在床边叨叨:&ldo;你说你又闹什么?连累人小姑娘挨一顿骂,痛快?&rdo;矮胖子说着,朝孟勤勤歉意地笑了笑。
周寒抿着唇,不出声。
孟勤勤回胖子一个笑,然后从大卦口袋里拿出温度表,&ldo;量体温。&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