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所有来请安的妃嫔的面,我朝着太后俯身而拜,“臣妾罪无可恕,请太后责罚。”
鸦雀无声,没有人说话,我依旧低着头,看着熟悉的青石砖地面,冷静虔诚。
心里一遍一遍辗转着那日梓逸对太后说的话。
母后,如果是二哥做这个皇帝,你也会这样为难芫儿么?
梓逸曾经提过,他很怕太后拿他与梓川相较,会觉得失望,如今他竟然亲口对太后说出这样的话,该是一种怎样的迫于无奈和痛心疾首。
我主动来请罪,太后却经久不语,在场也没人敢开口,于是便俱都等着。
很久,终于听到一声,“淑妃——”
我抬起头,对上太后的眼睛。
心里重重的撞了一下,那目光里没有凌厉,也不见慈爱,只是满眼掩不住的疲累黯然,让太后在不过十日间似老了十年。
她果然是失望了,比失望更多的,还有怅然失落。
我懂得,她处在那个位置上,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
泪一下子涌上来,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就是有了想哭的冲动。
太后看了我一会,却没说出什么,只摆摆手,“都散了罢。”
当日傍晚,太后懿旨晓谕后宫,淑妃举止无状,独宠不谏,责收回册印,暂留封号以观后效,闭门禁足两月,令思过自新。
我知道太后这是让了步,恭敬的领了罚,半句没有多说。两个丫头倒是放了心,称正好闭门安胎。
不料还不到两个时辰,刚入了夜,就见几日不曾出现的梓逸突然进了门。
我吓了一跳,生怕好容易得来的结果功亏一篑,慌忙迎上去,“逸哥哥,你怎么来了!”
梓逸却不说什么,把人都打发出去,随后一把把我搂了,紧紧的抱了好一会。
我叹口气,也抱着他,讷讷的,“这才说要闭门思过,你就出现——”
梓逸低头,轻声笑,“没人瞧见,我翻墙进来的。”
我一惊,睁圆了眼睛,“啊!”
他拉着我的手坐下,“这两天好不好?害喜厉害么?”
“不厉害,没什么明显的反应,”我摇头,又抓了他的手,有点哭笑不得,“你说什么?翻墙?”
梓逸大大方方的点头,笑着,“你辛苦筹谋,我怎么忍心给你搞破坏,自然要好好配合才是,可是又实在思念的紧,就只好出此下策了。”
见我发愣,他又道,“这也算爱你的方式罢,你可喜欢?”
我怔一怔,笑意也浮上来,点头,“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