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害怕逼近他、站他面前站定以后,会发现,是她看错了。
但事实证明,她没看错!
随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江晚歌近距离凝视对方,她百分之百能确定,这就是周淮肆!
眉眼眉骨、面部线条轮廓、周身气质,没有一处不属于周淮肆。
周淮肆真的没有死,他还活着,还活着!
只是……
只是……
为什么他始终没有停下往前走的步伐,像对待陌生人一样,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江晚歌怔在原处,狠狠一震。
她用力咬唇,飞快转身去追那道挺拔宽阔的背影,追上以后,牢牢抓住他的手臂,哽咽轻颤着喊,“四、四哥……”
纤细微凉的手触碰到商劭北的手腕,他突生一种电流淌过的错觉,酥麻不已。
他皱眉,垂眸冷淡扫了一眼,随之凉凉抬眼,“你认识我?”
江晚歌眼前出现重影,这四个字如同重锤敲在她的后颈。
她当然认识他啊,他是周淮肆,是她的丈夫,是楚楚隽隽的父亲,是她朝思暮想的爱人。
他怎么会这么问呢?
唇瓣张张合合,江晚歌却愣是说不出一个字。
不知道过去多久,可能只有几秒,也可能是几分钟,江晚歌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不认识我吗?你不记得我了吗?”
商劭北大概猜到,面前的人和那对龙凤胎一样,认错人了。
那对龙凤胎认错人,他并不会产生任何情绪上的起伏,可这人错把他认成其他人,却让他心里窝火,很不爽。
他内心深处有股酸意在翻滚。
他皱眉,凶着张脸,“不认识,松手。”
江晚歌眸内水波摇晃,这几个字就好似一把大手,用力扼住她的脖颈,令她无法言语、无法呼吸。
此时此刻,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握住面前这人的手臂,固执地不肯松开,不让他离开。
商劭北冷淡地低头,用另外那只手,一根根掰开江晚歌的手指,留下一句“小姐请自重”,便重新抬脚。
江晚歌瞳孔骤缩,双手失力地垂在腿侧。
目送男人冷漠决绝的背影,氤氲在眼眶的眼泪只需要轻轻眨眨眼就会决堤而下。
江晚歌仰头,努力睁大眼,不许自己落泪。
周淮肆忘记她有什么值得哭的呢?他还活着不就够了吗?他活着,是多么天大的喜事,她不能哭。
商劭北冷淡地踏出清色大门,正巧,文远将车开到他面前。
小侍积极上前为他打开车门。
但商劭北没上车。
他忽然转身,沉着脸,紧皱眉头,大步流星地折返回清色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