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就是不想,和他们没什么好说的。”简遥回道。婶婶说学计算机的工资高,姑姑说女孩子应找份轻松稳定能顾家的工作……她要是说她要创业,不知他们会惊讶成什么样子。
凌昊笑意加深:“突然想起,你借我的那本《海伯利安》中,有这样的话:不要把诗献给任何人,除非诗人。前面还有一句话好像是……”
简遥笑着跟他一起念:“当你遇到一名剑客,和他手中的剑交战。”
两人同时大笑出声,隔着电话,能听到彼此愉悦的笑声,还有,某种心领意会的神交。
简遥从不知道,世上还有这种美妙的感觉,某个人,你和他相距遥远,却心有灵犀,你们喜欢一样的书,一样的诗歌,对人对事的看法,都如此默契。
不要把诗献给任何人,除非诗人。所以,她才不会和不懂她的人聊她的理想和抱负。
天空响起烟花爆破的声音,简遥抬头,只见一朵朵烟花,在夜空绚灿绽放,流星焰雨,袅袅飘落。她握着电话,欣喜地说:“我们这边在放烟花,你那边呢?”
“我这边?……现在是白天。”
“白天!你不在国内!”
“嗯,我在纽约出差,现在是早上8点。”
“你不和家人一起过年吗?”
简遥禁不住为凌昊感到难过,大年三十,万家团圆的日子,他竟然一个人在国外孤孤单单。
电话那头的声音沉默了一下:“我小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母亲改嫁,我是奶奶抚养长大的,奶奶前年去世了。所以,我没有家人。”
简遥只觉心脏一下子被什么揪住,生生的疼痛,这不是心理上的感觉,而是一种真真切切的物理疼痛。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凌昊那样的男人,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安慰。
凌昊像是感到她的复杂心思,洒落地笑道:“没什么,我早就习惯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简遥只觉眼眶有些潮湿,她笑着回道:“准备大年初四就走,公司开张,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
“哦,初四,我初六回国。这次出差,要飞好几个地方。”
“嗯……祝你一切顺利。”
“你也是。快到客户那了,我要挂电话。”
“好的。拜拜。”
“拜拜。”
电话挂断,简遥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握着手机站了许久。寒风迎面吹来,她没有穿大衣,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寒冷,相反,她感到身上出了一层湿热的细汗。
那是激动和兴奋。
她,似乎和高不可攀的凌BOSS之间,不知不觉中,关系近了很多。
春节过后,在简妈妈抱怨她不多留几天的唠叨声中,简遥拖着行李箱,上了飞机。年初四,机场已经人很多,都是工作回流的人。
下了飞机,她和夏明妍在机场大厅碰面,两人早就约好,同一天回来。过了一个年,夏明妍的脸似乎圆了一点点,想必被她妈养的很好。
夏明妍一身红色呢子大衣,在人群中像一团跳跃的火焰。两个女孩热烈拥抱,叽叽喳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