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菲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在长安几乎要忍不住尖叫的时候他终于放手。
满手的血滴滴答答落在了白袍子上,他根本不去管,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莫长安,冷酷的说:&ldo;莫长安,你爹病重,能不能熬过这个月不好说,你却在这里想着要离婚改嫁,你这样为人子女吗?&rdo;
&ldo;你说什么?&rdo;长安扑过去,揪住了他的衣服。
&ldo;你在胡说,对不对?&rdo;
他冷嗤,推开她,&ldo;你爱信不信,滚开。&rdo;
最后俩个字几乎从胸膛里蹦出来,虽然是压低了声音,却也跟火炭一样,烫着他也烫着她。
他打开门,一阵风似的旋出去。门外响起陈桥的惊呼跟他的冷斥。
长安立刻追了出去,&ldo;莫凭澜,我跟你回云州。&rdo;
他回头,却没有看她,然后毅然转身离开了这里。
长安站在门口,沾着他血的手紧紧扣住了门。
不知什么时候韩风凛从屋里走出来,他看着长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她背后。
好一会儿,他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长安忽然像针扎了一样闪开。
韩风凛的手落在半空,他有些尴尬的垂着手指,半天才说:&ldo;先进去吧,这样不好。&rdo;
长安不声不响的跟着他进屋,去浴室洗手,手上沾着的血已经凝固,放在水里一泡,一丝一缕的在水里沉浮,慢慢的把水都染红了。
她眼睛里却看到的是一片血红。
莫凭澜的手到走的时候还在流血,这点伤其实不算什么,长安想到的是他这一路过来的艰难。
这场仗打的激烈,他们在城里都姑且连街都不敢上,还提心吊胆的担心被流弹击中。他从内地过来除了水路没有别的路走,而战场就是在水上,要通过双方的炮火,是一件多艰难的事。
他为什么来他没说,但是长安不会不懂事的以为他来做生意,在她想来,能让他这么做的只有何欢儿,可是何欢儿自然不在港岛,那他只能为她而来。
这个认定烫着她,在她心灰意冷的时候,他竟然又给了她这样一份感动。
爱一个人和不爱一个人是不同的,如果不爱,即便他为自己做了再多的事,也只是感动。
但爱着,会因为一份感动就忘掉了他所有的不好,眼里全是轰轰烈烈他的好。
就跟现在一样,长安几乎忘了他对自己的伤害,脑子里想的全是他的伤。
她洗手洗了很久。
韩风凛一直在浴室的门口看着,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了香烟,微微仰着头喷出白色的烟雾。
烟雾模糊了他的眼睛,可是轻嗤的鼻孔和掀起的薄唇泄漏了他此时的自嘲。
一根香烟抽完,他上前一把拉起长安的手腕,&ldo;走。&rdo;
长安被他拉着往前俩步,抬头懵懂的看着他,&ldo;干什么去?&rdo;
&ldo;去找莫凭澜。&rdo;
长安挣扎,&ldo;韩风凛,你别抽风。&rdo;
韩风凛松开手,&ldo;也对,要收拾行李。你的行李箱是不是一直没打开?拿点简单的,现在估计要走也不太可能,带多了东西是累赘。&rdo;
&ldo;韩风凛,你到底要干什么?&rdo;
韩风凛身上散发着烟草的浓烈味道,倒是跟他的气质非常配合,显得很阳刚,&ldo;长安,他来了,告诉你爹的病情,你已经没有再磨蹭下去的理由,回去吧。&rdo;
长安没想到他轻易的看透了自己,沉默了一会儿,便抬起头问道:&ldo;那你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