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突然后悔刚才快速地挂断了齐绎的电话,他想质问齐绎,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林苍徹,明明自己已经让步了,可为什么他还是将林苍徹弄丢了,还是没有让他受到应有的照顾。晓免孑又打开手机,该找谁?既然齐绎都能将电话打到他这里,说明早已束手无策,而他又能比齐绎多知道些什么呢?突然,一个名字在他脑海里闪过,晓免孑合上手机,拿了外套立刻往楼下跑去。“林先生已经在三天前办了出院手续。”“什么?!”“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这里是住院部,请您小声一点。”“……抱歉。”晓免孑垂下头,过了一会儿又抬头小声问道:“我能问一下,是谁办的出院手续?林先生出院时的状态是怎样的?他醒了吗?”“这……”护士面露难色。“病人隐私……对吧?”晓免孑自知再问不出什么,只能作罢。护士无奈地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从医院出来,晓免孑立刻又打了一辆车,开往林苍徹在郊外的别墅。外来车辆一律不允许进入,晓免孑下车后解释了半天,好在保安对他有些许印象,虽勉强放行,但还是提醒他了一句,那家已经很久没有人回来过了。从别墅区出来,晓免孑不知道去哪里,他知道自己今晚必将无眠,不想回家,索性又回到了工作室。他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看见同事的半盒烟放在茶水间的桌面上,鬼使神差地拿了起来。林苍徹曾对他说——“就算别人像我这样把烟递到你面前,也别抽。”——这句话从晓免孑的脑海中一掠而过,他愣了愣,将烟燃起。很快,烟草味弥漫了整个狭小的空间。烟头若隐若现的火光让晓免孑意识到,他从刚才开始一直没有开灯。现在,他也懒得去开。他试着将烟举起,还没靠近,便下意识地向后闪躲。烟灰开始往下掉,晓免孑重新调整好姿势,把烟递进嘴里。烟味如同集体搬家一般灌入他的口腔,鼻腔里本就充满了烟味,这样浓郁的气味使他不适,就如许多你想说的说起来,晓免孑还未看过《冬美》。电影已经下档,在网络平台上就可以观看。这个时候他已经不那么着急了,晓免孑打开电脑,戴上耳机,将双臂挽在胸前,一副准备审视的模样。荧幕里的林苍徹身着淡灰色的中山装,厚重的玻璃眼镜并没有让他显得呆板,反而文雅又庄重。这让他想起当时在林苍徹家里对台词的那一天,林苍徹难得地戴了眼镜,而后一次,则是在i国时,自己的家里。那副眼镜林苍徹到现在也没归还,晓免孑险些忘了,在i国时的一切,仿佛离他很远,远得像上个世纪发生的事情。他甚至想,若他们一直留在i国,那现在会怎样呢?会不会还在一起,林苍徹会不会不消失。或许说,林苍徹消失了,从这个世界消失,带着他一起。“先生!我还从未来过南京,这里可真美。”“天犹寒,水犹寒。楼外楼,山外山。灯影桨声里的秦淮河,应是这般。”“抚琴之人泪满衫,杨花萧萧落满肩。先生原来是这样的心境啊?”“难得出来一回,好山好水不看,还猜起我的心境了。”“因为先生难猜啊,比泼墨画里的山水还缥缈,从小我就看不透先生在想什么,可先生总是一眼便看出我的所想。”“你是我带大的,猜你,不难。”“那先生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安宁,太近了……”“哈哈哈哈哈,我逗先生的,每次只有这时,我才知道先生所想。”“其实,我一直欠你一个准确的答案。与其说答案,不如说是我的内心最真实,却又自惭形秽的欲望。介于身份的原因,我必须将你我之间划清界限。眼下时局动荡,内忧外患,我不能将你也卷进未知的危险之中。可我又自私地希望,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所以这次,我决定遵循自己内心的选择,赋予‘喜欢’这两个字真正的生命。安宁,我喜……”“我喜欢您,先生!是我先说的,我喜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