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幕年终究年纪小了些,武艺不弱,能力也是有的,只是还不太能沉得住气。被令狐非墨反手压制住的时候还在挣扎,手里握着的匕首未松,发了狠劲还要刺过来。
不要命了是不是,这种就算死也要拽上一个垫背的想法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又不是个真的杀手,而且居然没有被认出来,真是让人有点小伤心啊。
令狐非墨头一偏就将第二次袭击躲开了,只是再想要将对方钳制住却有些困难,唐幕年要和他拼命,他却不能以同样的方式回敬对方,小孩子下手没个轻重,他却不能学。
正在脑中运转着下一刻的行动,就被紧紧的抱住了。
用来袭击的匕首被丢在了地上,刚刚还要拼出个死活的少年猛地扑进了他怀里,令狐非墨一时没有防备,借着冲劲就被少年扑着跌到了干草堆上。
唐幕年的指尖触到被雨水打湿的衣衫,鼻尖所触也是淡淡的微凉,似乎整个人都跟着沾染上了一股湿意。
他本就谨小慎微,在&lso;家&rso;里也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害怕孤独,却更怕会受到伤害。
最初被遗忘的岁月里,目之所及都是幽深的黑暗,宛如刚刚记事的弱龄孩童被关在狭小的黑房子里以做不懂事的惩戒。
而在那个时候,如幽灵般在黑暗中四处躲藏的人却像是忽然发现光明一样的沉醉了进去。
那是他第一次见令狐非墨,&lso;家里&rso;所有孩子中真正的兄长,他好像什么都会,什么都懂,似乎无所不能,就像是黑暗中救赎的光明,带着周身的暖意,却并不会令人感到刺目。
轻嗅着对方身上的清冷气息,这还是第一次贴近的如此亲密,令人沉醉流连,不想再远离。
令狐非墨被他压着行动不便,又不好把人推开,只能带着些无奈将手指探入一头黑发中。
将头埋在怀中的人轻轻地蹭了又蹭,环在颈后的手也小心翼翼的松了又紧,过了许久,贴在身上的人才小声的叫出了一声:&ldo;哥……&rdo;
声音闷闷的,还带着些委屈,似是斟酌了许久才出口的称呼。埋在胸前的头抬起来,看向他的目光中也带着些小心,待到后面却又像是在指责:我离家出走这么久你都不来找我,也不来看我。
心一下子就被看得软了,亲爹根本就不负责任,喜欢哪个门派哪个体型就跑回来建个号,玩儿一玩儿新鲜过几天就又甩手不理了,那些没有出现过意识的算是幸运,而这种有了意识,却在年幼时就被舍弃的角色才是真正的可悲。
就像眼前的唐幕年,明明是成男的体型,行为上却幼稚的像个十几岁的少年,性情中还带着些偏执,但又很好哄,顺顺毛就会乖乖的听你说话。
这样的孩子反而更令人心疼,如果不是自己这次回来,他可能要继续在这里住下去了吧,越高的地方风就越大,夜就越冷,地形也上下不便,连个舒适的床铺都没有,本来就有一个万事不管的渣爹,身为兄长的也没能好好关怀弟妹。
安抚好了原本呲着獠牙的小兽,被湿衣服浸了个透心凉的兄长终于得空能暖和上一会儿。
石洞中的缝隙都被仔细的做了遮挡与封堵,还有放在避风处大量储备的干柴燃起的火堆,里面其实被布置的很温暖,但终是条件有限。
隔开一段距离的简易木架上搭着依旧湿淋淋的衣服,令狐非墨和唐幕年两个,则在另一侧烤着火,若不是知道上面冷穿得层数多了些,令狐非墨这次险些就脱了个精光。
万幸没出丑,馒头插在削好的竹签上举到火上烤,旁边的唐幕年则举着一个细竹条制作的小烤架,没有放什么调味料并且早已凉透的烤鸡被残忍的肢解,并且在撒上盐和孜然等调味料后被驾到火上再上一遍刑,可以说是很凄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