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景濂侧了身子拦住姜七老爷:“族长没同我说。”
“哦,族长年纪那么大了,哪里都能记住那么多的事。我同你说不也一样么?你让让。”
姜景濂半步不让,口吻也硬了下来:“东厢不能让,那是父亲的书房。”
“你父亲也不在了。人死如灯灭。他死后能做点好事,大家也还记着他,又不是把你家的屋子都要了,就这一点,能住什么人?我也就是放些杂物。”
姜景濂沉声道:“父亲不在了,可他的名儿还在。你们每年领地五百两银子还是朝廷应着父亲的谥号给的。”
“十三,你别给我提你父亲的名啊。呸!你也不嫌丢人,有那么个姐姐,真是玷污了我们姜家的名声,什么东西。若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上,族里早就把你赶出去了。你现在还跟我说这个。谁是你父亲?哪个是你父亲?我看你怕是何氏在外头找姘头生的,冒充我们家的人,进来……”
“她是她,我是我。”姜景濂顿时气红了脸,“都说了那个玷污家门的早就叫族里除名,何来我姐姐?你若是再侮辱我父亲,我这就寻族长!”
“十三,你到是横。我告诉你,今儿下午这屋子我拆定了。”
姜景濂摇摇欲坠,却硬着一口气道:“我偏不叫你拆!”他哽着一口气,直到姜七老爷离开后才咳出声。
嗣弟同七叔的争执锦华全部都听见,就隔着一扇门他还有什么听不到的。
出了她这样的人,父亲的功绩都被抹黑,十几年来被族人一直挂在口中的父亲也是一文不值了。
可是造成这种局面的人是谁?是张家,她明明是完璧,为什么到了张延裕那里就是不贞了?
“那当日你同姑爷可曾圆房?就是那个……”侯妈的问话再次响起。
那个……
她真不知道。
成亲的那晚张延裕不住的让自己吃酒,那是果酒,甜甜的,她吃了一杯又一杯,很快就醉了……醉了之后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吃酒!
张延裕劝她吃酒!
他是故意的!故意将自己灌醉。
没有同房怎么可能有落红。喜帕之上当然是一尘不染。
张延裕不仅设计了自己,将族人也设计,这么一出,族人自然不信她。
可是,他为什么要设计自己?
自己沉潭后两月张延裕再娶。
这个再娶是张延裕设计自己的原因?为什么?他不喜欢自己就不要答应,直接说娶对方就是了,可是为何要答应娶自己?
侯妈一直等到姜景濂屋中的灯落下,这才摸到后窗下,轻轻的唤着:“小姐,小姐。”
侯妈悄悄的开了窗子:“小姐,从这儿出来,侯妈带你去见三老爷,请三老爷出马。”
锦华看着侯妈。
“小姐,少爷靠不上,咱们这就去见三老爷,三老爷平日里对小姐疼爱有加,一定会帮小姐的。”
锦华摇摇头。
“是了,大半夜的,小姐不好出门,侯妈去,侯妈帮你去说,小姐,侯妈这就去见三老爷,请三老爷为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