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城县,紫竹林。
夜,星空,风很冷。
冷冷的风吹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
在西海州待了十年的晁渃知道,今年的第一场雪应该就快降临了。
风虽寒,但他的心是热的。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还有什么能及得上等待恋人时的那份热切呢?!
尽管她已不是那个在灯火阑珊中微笑的少女,而是已经生了一个孩子的母亲。
但对他而言,她永远是她。
那个会露着暖心脾的微笑,对他款款而视,娇声要纸鸢的甯儿。
想到那个微笑,晁渃的心就愈发滚烫。
披在身上已经一整天的丘山铠都觉得有些沉重闷热,恨不得马上由她像一个温柔的妻子般脱去……
紫竹林的竹并非紫色,而是郁郁葱葱的深青色。
反倒是这养竹的土是紫褐色的。
这里的紫色土,是她从睢阳老家一担一担雇人挑来这极西之地,所费不菲。
她说:“当年我们第一次定情,就是在睢阳郊外的竹林,哪怕此刻我们身处大汉极西之地,但我依旧希望我们永远处在那个地方,那个时候!”
在那一刻,晁渃原本疲惫的心被彻底感动了。
投笔从戎的决绝,颠簸在海上的苦闷,征战在婆娑州的危险……一切的一切,在那一刻都变得不重要了。
最终能够陪在她身边,这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偶尔晁渃也会为自己居然跟一个有夫之妇幽会感到羞愧。
可那仅仅一丝未泯的理智从会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而抛到九霄云外。
她,就是在他在这里苦苦坚守的唯一信念!
林中小屋,一灯如豆。
她已经在等他了。
一如从前。
每到这个地方,她都会让所有侍卫和侍女待在林外。为他素手调羹,亲解袍带,就像所有汉家温柔的妻子那样。尽心尽力服侍他。
这是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
晁渃跳下马,挥挥手。身边的四五个亲卫也熟练地下马,然后牵上镇帅的战马,消失在林外。
沿着林间蜿蜒的石子路,晁渃大踏步的走着,大汉深红色的披风随着凛冽寒风而鼓鼓飘起。
就像是一个出外征战多年的丈夫,正急切的赶回家里,见一见温柔可亲的妻子。
事实上,最近的局势和繁忙的扩编。让晁渃也相当长的时间没有再到紫竹林来了。
仔细一算,至少也有两个月了。
若不是她今天特地让人捎来信息,今晚在这里不见不散的话,这次他也会像之前那样派个亲卫报个平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