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对楚家的,三分对命运的,还有三分对自己的。
闻声而来的秦顾,看见了一场血色修罗。
他扫了一眼,摇头道:&ldo;楚云歌,你自己明白,中了人傀之法,断无半分可能再活下来。&rdo;
楚云歌没听见他的话似的,睁着一双黑沉沉眼睛,盯着苏易清看。
苏易清心底有个声音在疯狂嘶吼。血管突突直跳,心跳从胸膛里一直奔到头顶。
不对,回去,回去,回去!
回哪里去?哪里不对?
他茫茫然抱住剧痛欲裂的头,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秦顾见状不妙,一把捞起他,按了按苏易清的头,手顿时一僵。
细小微凉的尖锐,顶着他的指腹。
他的声音几乎变了调,在月光下扭曲成一团,&ldo;金针封顶,楚云歌……你好大的胆子!&rdo;
难怪、难怪,又为何、为何?
山水无言,皆沉沉。
月下草林,都笑得阴森嘲讽。
楚云歌缓缓抱起白衣染血的少女,往镇外缓步走去。
他平和温雅地笑了笑,道:&ldo;云容,你的阿清哥哥,终于要回来了。&rdo;
第34章第34章
雾沉沉,月上中天。
苏易清在一场没有尽头的梦里。
他以奇异的视角,观看了荒唐可笑的一场大梦。
酔春楼里,红灯初上。
在逃数年的采花大盗衡星子,颇为小心地挑开了熏香中的缎带绸帘。
黑发冰滑如丝的当红姑娘,用纤纤玉指横摸洞箫,一笑风起冰融。
浅淡的眉,薄利的唇,一双眼睛敛星带月,柔声道:&ldo;请了。&rdo;
见了无数姑娘的采花贼,心里扑通一跳,竟伫立当场,愣了一愣。
再然后‐‐他的心就凉了一凉。
刚切了苹果的小刀自后胸直穿而过,连半点声响都没有发出。
眼前最后的动静,是黑发佳人长身而起,笑如春风,道:&ldo;阿清,你武功远在他之上,何苦又为难我。&rdo;
持刀青年不动声色,有些嫌弃地瞥了一眼地上的死人,道:&ldo;自然是找个最省力的法子。想来楚公子也不乐见江南道上,有这么一位败坏名声有辱斯文的采花贼,惹得十里画舫人心惶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