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姜氏轻轻扯了扯他:“使个人去沈府送信儿吧。”
郑将军点了点头,再看一眼风雨中跪着那个人影儿,忍住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他不姓沈,如果他不是小侯爷,自己早已经原谅这小子了。
沈老侯爷听说之后,只使了两个护卫过去,看护沈妙歌不要让他有性命之忧便好:沈太夫人所为之事,也只能由沈妙歌来化解了。
沈家的护卫来到之后,在沈妙歌头上遮起了挡雨的篷布;却被沈妙歌一把扯到地上,他就要在这里跪着,体会一下红袖曾在山中餐风露宿的日子。
他的祖母当日所为之事并不是几句言语就能让人原谅的,他只有如此了:苦一些不怕,只要红袖能原谅他。
一夜过去,郑府的主子们都没有睡着。
红袖在床上,耳边却全是风声和雨声,搅得她根本就没有一丝睡意:原本就跪了几日了,他在这样风雨中不会得风寒吧?
她是担心的,她是忧心的,虽然她也为自己的放不下鄙视自己,但是心却不受控制的为那个人而跳动着。
第二日她早早就起床了,而郑将军夫妇也已经起来了。
沈妙歌还在跪着,一身衣服早已经泥泞不堪,笔直的身形也终于有些摇摇晃晃,一张更是白得有些吓人。
郑将军眉头皱得紧紧的,看了一眼身后的红袖,微微一叹道:“来人,把小侯爷请到厢房去梳洗更衣。”
沈妙歌却依然不从,他要的不是梳洗更衣,他要得是郑家人的原谅。
郑将军冷冷一哼,甩袖子坐到一旁不再言语;早饭,郑家的主子们都没有用多少。
外面的风雨更大了,到了午后沈妙歌的身子晃了几晃终于摔倒在地上,再也无力爬起来。
而红袖几乎是立时站了起来冲到窗前:“妙歌——!”
沈妙歌的唇边含上了一丝笑意,他听到了袖儿的声音,然后便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热,热得他受不了;也不是,有时候冷,冷得他缩成一团也不能温暖一点儿;他喃喃的叫着袖儿,每唤一声似乎生出一丝力气来。
他很疲倦,他真得很想放松好好的睡一觉:他有种感觉,他只要睡着了,便不用如此痛苦了。
但是他这个时候想到了红袖:他不能睡,红袖还没有原谅他;红袖为了他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他如何只顾自己痛苦就要睡去呢?
他挣扎着,他努力着:不能睡,不能睡,不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