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妍悠悠拿拿出鎏金酒盏,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就喝了下去。
随后示意的看了看单美仙。
单美仙扭头不语。
祝玉妍捻着鎏金酒盏的指尖微顿,残存的女儿红在杯底荡出细碎涟漪。
一阵喧哗的声音传来,她们俩回望过去。
单美仙冷笑一声,指尖挑起垂在肩头的鲛绡。
"慈航静斋的仙子倒是吹的一手好箫。"
“哈哈哈,我们娘俩儿去瞧瞧。”
待二人行至甲板中央,八宝琉璃灯洒下的金辉里,师妃暄的玉箫正淌出一串冷泠清音。
那支尺八的箫在她唇间宛若活物,尾音忽而拔高似云雀冲霄,引得尚秀芳足尖点在波斯绒毯上旋出流云般的弧线。
沈落雁膝头的焦尾琴适时迸出三声裂帛之音,惊得桅杆上栖着的夜鹭扑棱棱掠向明月。
"好!"
独孤凤拍案而起,鎏金酒樽里的葡萄酿泼出猩红弧线。
宋玉致醉眼朦胧地倚在李秀宁的肩头,青瓷盘中的冰镇荔枝早被剥得七零八落。
婠婠赤足踩着天魔缎带在梁间翻飞,银铃般的笑声混进箫声里:"妃喧小骚尼,你这《折柳曲》,倒比石青璇多了三分烟火气。"
祝玉妍的目光扫过满室珠翠,忽然瞥见师妃暄腰间那柄色空剑。月光透过雕花舷窗落在剑鞘的梵文上,恰如当年碧秀心和石之轩别院中那株优昙婆罗花。她袖中的天魔刃忽然轻颤,却在触及单美仙骤然绷紧的肩线时悄然平息。
"江公子呢?"尚秀芳旋身时石榴裙绽开千重浪,指尖孔雀翎指向空着的紫檀座。
案上玛瑙杯中的君山银针尚有余温,棋盘间却只余半局残弈,黑子正死死咬着白龙的七寸。
就在此时,原本平静流淌的河面突然掀起一阵狂风,呼啸着卷起层层潮湿的水浪。这汹涌的水浪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扑向师妃暄正在吹奏的悠扬箫声。
刹那间,美妙动听的箫音被无情地撕裂、揉碎,化作杂乱无章的音符消散在空中。
众人惊愕地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江源身轻如燕,携着李小鱼自波涛翻滚的河水中飞身跃起。他们如同两道闪电般划过夜空,向着船头的甲板急速坠落而来。
待到江源与李小鱼稳稳地站立于甲板之上时,人们才看清眼前的景象。只见李小鱼面色驼红,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紧闭双眼,竟然已经沉沉睡去。
卫贞贞见状,急忙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李小鱼抱入怀中。
眼神中满是疼惜之色,嘴里忍不住埋怨道:“你呀,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大晚上的,河水冰冷刺骨,万一冻坏了身子可怎么办?而且那河水又那么!”
说着,她还狠狠地瞪了江源一眼。
“哈哈,我自有法宝,莫要担心,带她去睡吧。”
卫贞贞乃是众女子之中,那最为具有母性光辉之人。
自江源抵达扬州之际起,便是由卫贞贞悉心照料着小鱼的日常生活起居。她对小鱼的关怀可谓无微不至,简直将其视作自己的亲生骨肉一般疼爱有加。
巨大而华丽的船悠然地行驶在宽阔的运河之上,一路朝着江都缓缓行去。阳光洒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仿佛给整个河面披上了一层梦幻般的纱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