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帆一个激灵,从痛苦的血腥梦境中,醒了过来。
刚睁开眼的瞬间,眼前就出现了方信祁俊绝的五官,她直觉性的蹙眉。
“做恶梦了?”
方信祁的声音,沁着磁性的深邃,像是红酒一般甘醇的落下夏帆的耳蜗边。
没有因为他的声音,让自己受到蛊惑,夏帆抬起手,一把掀开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薄毯。
她看向他,眼神儿很怨怼。
“现在可以走了吗?”
质问的语气,是很简单明了的埋怨。
她等了这么久,甚至是放下尊严的有求于他,他却不把自己当回事儿,在飞机要起飞的节骨眼上下了飞机。
虽然夏帆很清楚,自己的埋怨没有理由,但是有烈性脾气的女人,似乎都很在意自己的尊严。
能听得出夏帆的怨,方信祁定定的盯了她一眼。
“你在教我做事儿?”
“我不敢!我只是想让你认清楚一个事实儿,慕兰孩子的命是命,我堂妹的命也是命,我虽然不能强求你把孩子的命和我堂妹的命,划成等价,但是现在已经过去了好些个小时,再不去救她,会出人命的!”
自己二婶给自己打电话时,那种悲戚、哀嚎、祈求的声音,不住的在她的耳边回荡着,鞭挞着她的心脏。
夏帆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情绪,道——
“如果你不想帮我,只是想搞我,我请你告诉我!你拿人命当儿戏,我不能!”
夏家的人接二连三的离去,现在剩下的几个人,几乎可以说是夏家最后的命根子了,不管谁的命没了,对夏家来说,都是灭门一样的重创。
方信祁目不转睛的看着夏帆,灰色的眸底,掀起让夏帆读不懂的深意。
“你就算是三天以后再去救你那个堂妹,她也不可能会轻生!”
“方信祁!”
夏帆控制不住的吼了一声,听他这样信誓旦旦的话,她真的搞不懂,这个男人凭什么这样肯定?
“你真就想看到我们夏家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去,然后让夏家在凉城彻彻底底的消失吗?”
“如果我想让夏家在凉城消失,夏帆,你觉得我有必要大费周折的留你那个二婶,还有你那个不中用的堂弟、不自重的堂妹留在这个世界上吗?”
夏帆不语,对于方信祁的话,她无从辩驳。
如果说方信祁要是让夏家断子绝孙,两年前,曾经的红门世家夏家,就不会存在于凉城。
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气氛有些僵硬,似乎,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住了,成了一片片的小冰晶,然后,寒意,侵蚀着两个人的感官世界。
过了好一会儿,方信祁才堪堪的扯动嘴角——
“别再说一些不过脑子的话!”
方信祁抬手去点夏帆的前额,放缓语速,一字一顿——
“我说了帮你处理你堂妹的事儿,就一定会帮你!”
后面的话,方信祁没有说出口,其实他最想说的莫过于,全世界,我失信于谁,也不会失信于你夏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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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小时后,飞机在空中,声音很大的盘旋着。
而后,平稳的停在了停机坪上面。
此时的德国,是下午时分,午后的阳光,懒散、闲适,就像是一个智者,在沉思一样,让这样的午后,显得静谧,安然。
下了飞机,重新回来这边,夏帆和之前的心情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