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玉刚坐在区府接待室翘着大腿那德行,贺宇辉心中那叫一个气愤。但是,就算气到吐血,又有什么用?张玉刚是年近七十的老人,现在他坐在区府接待室里,一大帮人围着,打不得、骂不得,讲理他又不听,现状可真让人头疼。
贺宇辉费尽心思在接待室里跟他谈了约有10来分钟,没有任何成效。任贺宇辉说得口水暴溅,张老爷子抄着手,一幅太爷模样,死活不开口。就在贺宇辉带去的蔡英,接替贺宇辉对张玉刚进行开导的时候,贺宇辉走到过道上,深深地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以平抚凌乱的内心。
现在,怎么办呢?
就在他一筹莫展苦思办法的时候,蔡英的手下许小昭说过的一句话,却在他脑中闪现。
许小昭是贺宇辉从医院护士里边抽上来的小队员,目的也就是让这小姑娘跟着去拆迁的时候,能在人多的场合帮着倒倒茶水,记录下重要事项什么的。
在对城南医院的住户开展第一轮入户调查的时候,当时许小昭就跟着去了。走在回来的路上,想不到许小昭嘻嘻笑着跟她们的护士长蔡英悄声说话。
当时贺宇辉也听到了,许小昭说,张玉刚的儿子张宇,那个顽劣的机车少年,竟和另一个科室的实习护士马小婕好上了,前不久,这机车少年,还在假期的时候,带着马小婕去了中海天顶大草原参加“中秋月。天顶露营音乐会”。
当时贺宇辉对许小昭所说的这些都没有在意,医院职工的子弟追护士什么的,那是习以为常的事情。龙生龙、凤生凤,医生的儿子娶护士,很多行业都是这样子,感情都在内部发展。比如说银行的职工子弟,那么再进银行,或者迎娶银行系统内的对象,自然比例要高很多,这事儿放在医院,也是如此。
贺宇辉其实也知道,或许对于老人张玉刚来说,自己的儿子不成器,没有稳定的工作是一回事,而娶不上媳妇,或许也成为他重要的心理负担。所以,他才会对拆迁组提出的要求这么高。只是,他的要求太高,实在没有办法给他办理。
但现在想到有马小婕与张宇处朋友这层关系,贺宇辉却仿佛遇上了救星一般。他站在过道上,果断给马小婕打了电话。
马小婕中职毕业,二十三四岁,出去打了两年工,现在想找个稳定妥当的工作。只是她中职毕业进医院,需来医院实习一年,通过转正才能成为正式职工!
贺宇辉将情况简略说了后,她在电话中吱唔着说:“院长啊,这么重要的事儿,让我来办,成吗?而且,我只到过他家里一趟,话都没说两句。而且……我和张宇的感情,也就是那样子,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那步呢。”
贺宇辉想了想,嘴角一勾道:“我并不是要你以他儿媳的身份前来劝他,只需以他儿子女友的身份前来即可,实在不行的话,你打电话给张宇,让他前来将他老爹领回去!”
马小婕略微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道:“行吧,我给张宇打电话试试。”
事实上,马小婕现在就和张宇混在一起,两人在一家宾馆开房。年轻人之间,其实如磁石一般,是具有相互的吸引力的。张宇虽然是机车少年,但和马小婕年龄相当,也就是二十三岁,虽然他连鼻子都打过孔,但在她看来那就是年轻潮酷。
现在,虽然两人感情一般,没有至死不渝爱情,但在男女那件事情上,早就逾越了红线。而且年轻人尝到甜头之后,有了一次也就有了二次。当中秋演唱会的那天,张宇带着马小婕骑着机车去露营,在晚上的草原上有了那一层关系之后。之后两人便腻在一起,一起打游戏,一起做那些事,而且乐此不疲,激情澎湃。
这天正逢马小婕的休息,张宇就把她带了出来。两人在一家小小电竞宾馆花了80元钱开房。进行交流之后,便窝在小床上互相攻守打游戏。
想不到在此时,马小婕接到了贺宇辉的电话。虽然贺宇辉没有在电话中说什么过分的话,但是马小婕也不傻,她也知道人情世故有时候很重要,此时是贺院长亲自给自己打了电话,这面子怎么还是要给的,否则自己的实习期都难过,更不用说以后留在医院工作了。
所以,接了贺宇辉的电话之后,马小婕脸上带着嫣红,再次爬到了张宇身边。她将如瀑发丝和柔美的脸,轻轻靠在张宇的胸膛上,然后用手边拨弄着,边笑笑着说:“张宇,你猜刚才谁给我打电话了?”
“谁呀?你爸吗?”
“我去!”马小婕嘟着嘴道:“是我们院长,刚才他给我打电话了,说你父亲现在堵在区府大院里面不肯回来,院长打电话给我的意思,就是让我带着你,一起去劝劝你父亲,别太做得过份了。”
“我才不去!”
张宇被马小婕攥住的时候,本来特别舒适,但是听了她的话,他的心中充满了不满和愤怒。他将马小婕的身子推了推,停下打游戏的手望着她说:“你别听那姓贺的,他们只想拿一点钱出来,我才不干嘛!我老爸现在想要多一点钱,我觉得无可厚非呀,呵呵,到时候我还想换台车呢。”
马小婕一听这话,当时脸就黑了。她齐整的眉毛拧成团,瞪着张宇道:“张宇你好傻啊,现在,你还分不清楚形势吗?咱们院长既然给我打电话了,他肯定知道咱们的关系啊。如果我要是不配合的话,你觉得我的实习期可能会转正吗?再说了就是转正了,我一个小护士而已。他给我派去守锅炉房或者太平间,你觉得我还会有前途吗?小宇,你不要因小失大呀。”
关键的时候,女人的话语,有时候还是挺顶用的。
张宇听了马小婕的话,细细咀嚼和体味着其中的意思,慢慢的,他知道父亲若是硬干,带来的最恶劣的结果,就是医院出几十万元钱,达到他们的要求,让他们迁走。但是,马小婕肯定是转不了正的。她转不了正,必然要到别的地方去工作。那么,自己肯定会和马小婕分手。
“那你的意思,就是让我劝劝我父亲,让他别弄得过分了?”张宇盯着马小婕骨碌着眼问道。
“就是这意思啊!”马小婕道:“弄的太过分了有意思吗?还跑这跑那的,弄得满城风雨,不被人记恨才怪!再说咱贺院长也不是特别过分的人,到时候咱在这医院工作,有求于人家的时候还多着呢,咱不能为了眼前的一点利益,牺牲长远的目标啊。”
张宇愣在床上,寻思了一会儿,接着,他从床上坐起来:“那你意思,咱们现在就去劝劝我爸,让他先回来?”
“对啊,走。”
……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天气也暗了下来,张玉刚却像菩萨一般,丝毫没有动静。
贺宇辉正被区府负责接待事宜的科长雷世贸训话,喝斥他到底行不行的时候,马小婕就领着张宇,开车从外面欲进区府大楼。
但是,他们的机车,也被门卫给拦着了。
“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