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爹我身子不好,皇上特意开恩,准我告病在家。唉,可是我说,那万寿节寿筵怎么办哪?皇上说,你不是还有个女儿吗,叫她来打理。我说我这女儿少不经事,又是女儿家。皇上说,没事,年轻人就是要锤炼,乐阳公主做的木偶人还会端茶送水,你女儿做的小菜很不错,让她磨练一回。”
卢绣儿几乎要昏厥过去。万寿节寿筵,那可是要忙得四脚朝天三个月才能准备好,可如今只剩一个月,她父亲竟然把她往这火坑里推。
“这是皇上圣旨,我替你应了。”
“你……”
“还有,苏恒朱那老儿我看不坏,也答应了。明天安排你们相亲,你们互相看顺眼了再谈亲事,爹也不是刻板的人。”
天哪。她这个爹一定是病糊涂了。
一把拽住爹的衣襟,顾不上他又连声咳嗽,恶狠狠地说:“你想我嫁给那个老匹夫,真是大白天做梦!”
性命攸关,讲不了淑女风范。她从小没娘教,只晓得天性不该压抑,在外人面前要含蓄点是可以的,不过这样不明事理的老爹,跟他客气什么。
卢骏拼命咳嗽,喔豁喔豁喔豁……卢绣儿看穿是苦肉计,没办法,松开手委屈地说:“女儿不想嫁过去做不晓得第多少房小妾……爹你饶了我吧。我保证,把万寿节办得风风火火,你向苏家退了这门亲事。”
“谁说让你嫁给苏大老板!他来为独生子苏傥提亲!是苏傥!”卢骏慌不迭修正。
苏傥。
卢绣儿愣了。京城四公子之一的苏傥,出了名的游手好闲,风流成性。
和他……和他根本不能比。
她心头浮上一个人影。谦雅温逊,彬彬有礼,白净的脸上有时会染上一抹微霞,像女孩儿家似的浅笑。
他说,我叫成茗。
他也是京城四公子之一。礼部侍郎成护之子,进士出身,现任弘文馆学士。卢绣儿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和其他三人并称。他优雅脱俗的风度,犹如遗世独立的仙鹤,不应该混迹于俗世。
她叹了口气,为什么是苏家,而不是成家呢。
卢骏见她发呆,自顾自地说:“你想不通苏家为什么来提亲?我也想不通。按说他们是京城首富,想巴结他们的人不计其数,给苏傥说亲的比比皆是,看中我们家没道理啊。我就问苏大老板,为什么呀?”
“爹,言简意赅。”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长篇大论。
“好,好。他说,他们家苏傥从小就贪吃,可又挑嘴,一根舌头比味王还刁,家里的厨子常常被他骂得狗血淋头,惨不忍睹。”
“噗嗤!”卢绣儿忍不住笑,“那他只管换厨子好了,娶什么媳妇。”顿了顿又问,“味王又是谁?”
“味王就是你老爹我。你爹以前专门负责尝膳,任它什么玩意,闭了眼一尝,就能报出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