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明空瞒了他这些年观真的事情,以至于柏若风只有一条线索——那就是方宥丞。为了抓住这条线索,他一步步走在早已死去的人希望他走的路上。
&esp;&esp;“我真恨不得把你杀了!”柏若风咬牙切齿,眼神淬了刀子般锋锐。
&esp;&esp;明空大师捂着脸不语,扶着桌椅起身。
&esp;&esp;方宥丞眸色一冷,抬手,黑暗里蹿出两名武功高强的暗卫,一左一右立在明空身后,刀子夹在了护国法师脖子上,只等主子一声令下。
&esp;&esp;柏若风按住了方宥丞的手。他看向明空大师,“坦白
&esp;&esp;明空亲眼看着柏若风接下了佛珠串,手掌合十喃喃道:“阿弥陀佛。”
&esp;&esp;他无视了边上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侍卫,朝柏若风躬身,再起身时,慎而重之道:“既然施主意已决,贫僧还有一句话,望施主记在心上。”
&esp;&esp;柏若风握着佛珠,细细观察,只觉得佛珠平平无奇,他翻来覆去都没能看出什么门道来。闻言,以为明空要告诉他如何找寻真龙宝藏地点,便注视着对方双目,连声催促道:“你说。”
&esp;&esp;“施主虽然托生于此,然到底不属于这里。天道现在已经注意到施主,施主往后危险重重,还请多加小心。”明空看了一眼旁边不语的方宥丞,提醒道,“不过,如果有身有真龙之气的人在旁,或许会少些‘意外’。”
&esp;&esp;天道、真龙之气……又是这些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柏若风唇角微弯,露出个充满讽刺的微笑。他垂眸捻弄着珠串,漫不经心道:“大师可知真龙宝藏所在?”
&esp;&esp;明空大师顿了顿,坦白道:“当年的高僧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只传下记载阵法的残页,与一串佛珠。而关于高僧来处,也是历任主持口口相传。”
&esp;&esp;换言之,他知道的就只有那么多了。
&esp;&esp;方宥丞听了那么久,耐心即将告罄。黑眸森然,他冷笑着扬起手,示意手下,“你瞒着这么多东西,现在又怎知还有没有继续欺瞒?”
&esp;&esp;此话如令,边上的侍卫把刀往下一压,两条血线便顺着明空大师脖颈落下,染暗了袈裟。
&esp;&esp;“施主信与不信,贫僧再无隐瞒。”明空大师说完,闭目,嘴中无声念着什么,一副置生死于度外的模样。
&esp;&esp;方宥丞眸色一暗,沉声道:“来人,上刑!”
&esp;&esp;眼看方宥丞想让人硬撬开明空的嘴,明空被强压着跪下,却还是那副刀枪不入软硬不吃的模样。板凳已经架上来,柏若风盯着被摁到凳面的明空大师一阵,忽然伸出手,拉住了方宥丞。他指尖冷似寒冰,拉住方宥丞时,就像碰了一团火。
&esp;&esp;柏若风只拉了一下,便被烫的缩回了手掌。
&esp;&esp;他知道方宥丞的好意,然并不想见血气,“他先前能把观真的事情瞒那么久,怎么都不肯说一星半点。如今不管他到底是真的只知道这些,还是有心瞒着,你用酷刑都未必能问出来。”
&esp;&esp;方宥丞皱眉,旋即抬了抬下巴,轻蔑道:“左右不过一颗脑袋,试试不就知道了?”
&esp;&esp;柏若风有一瞬想附和方宥丞的想法,他实在太想知道真龙宝藏的消息了。
&esp;&esp;但看着明空大师闭着眼无动于衷的模样,在长刀即将落下时,他还是喊住了方宥丞:“陛下,算了吧。”
&esp;&esp;方宥丞回过头来,柏若风与之对视,可他眼中的动摇如此清晰可见,连自己都不能完全说服,何况是方宥丞呢?
&esp;&esp;柏若风移开视线,他低头看了看手中佛珠,叹了口气,把佛珠放好,“宥丞,我累了。能送我回去吗?”
&esp;&esp;方宥丞没有答应,可侍卫已经极有眼色停住了动作,明空大师无悲无喜趴在凳面,头顶刀刃寒芒闪烁。
&esp;&esp;就在场面僵持之际,柏若风径直转身往门口走去,身后响起方宥丞低沉的声音,“你当真要放过他?”
&esp;&esp;柏若风动作微滞,随后打开木门,无声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