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已经横跨过障碍物,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粗粝:&ldo;跑?皇后娘娘,今日你我有幸做对死命鸳鸯逍遥快活,你跑什么?&rdo;
他猛然伸出手,扯住她的胳膊,聂珑被这么一抓,身体从窗台上差点滑倒在地,眼下聂珑半架在窗台上,她几乎已经快要保持不住清醒意识。
被抓这么一下,反而清醒了一瞬,聂珑发狠,眼睛通红,另一只手干脆不扶着窗台了,握着大木杓狠狠往那人头上一抡,眼前似乎出现了丁点刺红,从他头上滑落映衬着那人面如厉鬼。
他手一松,聂珑又没扶住窗台,一时间重心不稳往窗外倒下去。
摔倒那一瞬间,聂珑唯一的想法是,还好身体因为惯性往外面摔,要是摔里面了她今天必死无疑。
她脑子纷乱,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身上的不适感越发重了。
外面是一片草地,窗台不高,摔得并不疼,聂珑一秒都没犹豫,强撑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往外面跑去。
宫门大开,侍卫似乎人间蒸发了,宫女太监沿路也没见着一个。
聂珑忽然想,自己是不是又穿了?
宫里闹了刺客,万寿宴匆忙而散。
褚稷听见刺客二字心头一跳,再想到早一步回去的宝儿,总觉得平静不下来,索性抄了近道去坤宁宫。
要抄近道必定经过一片竹林,这片竹林是先皇在世时命人栽种的,至今已经繁衍成大片林子。
褚稷小时候不开心时常往这里躲,对这路线熟悉,所以哪怕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也能疾步如飞,安公公都拦不住他。
一路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聂珑才终于跑出坤宁宫,身后沉重的脚步声如影随形,那人似乎来了兴趣如同耍耗子的猫似的,不远不近跟着,也多亏了他这般恶劣,她才得以多喘息会儿。
刚跑出不远,临着岔道口,聂珑下意识往黑乎乎的竹林跑去,这里树木众多,又黑乎乎一片,方便藏人。
她跌跌撞撞,坚持了大约一刻钟,身体燥热感汹涌而来,双腿一软,瘫软了身体。
隐约间,似乎有双温暖的大手接住了她,语气惊疑:&ldo;宝儿?&rdo;
聂珑睁开眼睛,看不清楚是谁,男人身上淡淡的龙涎香让她下意识觉得熟悉和安心,将身体重量交与他。
细白冰凉的小手往上伸,放在男人脸上细细摸索,聂珑有一瞬间清醒,&ldo;皇上?&rdo;
&ldo;宝儿你怎么了?&rdo;男人语气焦急。
黑暗中看不见彼此的脸,褚稷任由她摸索。
聂珑将脑袋埋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安全后的后怕委屈,加上此刻不受控制的生理反应,让她泪水汹涌而出,浸染在男人胸前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