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邪。”帝漠倾转身就去拉她的手,他知道她在生自己的气,气得甚至已经开始威胁自己了。但是,他有一种直觉,觉得这一次自己必须要解释清楚,不然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之会更加僵裂!
所以,哪怕是她真的出手,帝漠倾也没有半丝闪躲。直面承受了她一掌,白皙的面上,一朵血花晕染在唇角,心口处在怎么疼,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心。
花容邪没料到他竟然直接冲上来,甚至毫不闪躲。那一掌打在他身上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愣在了原地。
帝漠倾按住她肩膀,扳过她,直直的面视着自己。
他声音本就好听,这么一番温柔,更加婉转若情人间的轻语,悦耳无比:“阿邪,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
花容邪回神,撞进他一汪深邃如湖的琉璃眸,眸潭中倒影着自己迷茫的表情。而她,也确实迷茫了。
她根本就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冲过来,帝漠倾虽然温雅,却不是一个不懂得衡量的人,他心怀抱负,又怎么可能真拿自己生命开玩笑?可是,那时,他的确是想也不想就冲了过来,是真的深情,还是拿定自己不会对他真的出手?
花容邪迷茫的皱了皱眉,淡淡的脸上疑似思索。帝漠倾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清亮的眸子希冀着她接下来的话,却又害怕她接下来的话。
他不知道,她到底是会原谅自己,还是会更加冷漠的拂袖而去。
这一生中,没有他掌控不了的人。但是,偏偏眼前人,总是在他的预料之外,让他措手不及。
从这一刻开始,分分秒秒都是一种煎熬。就像是死囚犯被关押在牢房中,希冀着天亮,等待着和救赎,却又害怕天亮之后是宣布将自己送上断头台的死讯。
“好,要我原谅你可以,只要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只要你说,我都会答应。”他这一生中,对她,不要说是一件事儿,就是一百件一千件。只要是她开口,便是穷尽此生,都为她做到最好!
花容邪哼笑了一声,视线一瞥,抖落开他的双手,手里捏着一片竹叶,把玩着似不经心说道:“我要你为我弹一支曲。”
“那有何妨,若是阿邪喜欢,我便是每天弹给你也愿意。”琴瑟友人,更何况,她懂琴,也是他这一生认定的知音,弹给她听,那注定会是他这一生每天必修的功课!
“先别答应的那么早,我要你弹的曲子,名叫上水。弹奏曲子的琴,必然是要用天底下最好的琴。”
“天下最好的琴。”帝漠倾喃喃着,俊眉难得皱了一瞬。天下四宝,红木流线琴是其中之一,是当初铸琴世家倾尽毕生心血锻造而出,也被世人称之为天下一绝琴。传闻,此琴一曲毕攻,飞沙而立,所奏之音,除了能让人如临其境之外,还能操控人的心智。最终,此琴被预言为不祥之物,将它葬于北方极寒的玄冰之下,从此再也不现江湖!
可是,却是在几年前。江湖出现了以为练琴的神秘人。此人,以琴为音,以琴为兵,以琴制胜,更是以那把琴著称江湖,成功跻身为天下五公子之一。
那便是,琴师素手!
“你要我去寻琴师素手?”他记得,她之前有问过有关天下五公子的事。那时候,自己的身份还未暴露,也只不过是这东凤病秧子王爷。那时候,他以为她之所以会问,也不过是一时好奇。今日看来,似乎不像自己当初想的那么简单。
那么,她为何要寻素手?又与素手有和交集?
帝漠倾眸光深邃,瞳底流淌过一丝耐人寻味的思索。
花容邪站在原地,也不避讳,任他随意探索,谩笑了一声,凛然一瞥,“六王爷莫不是做不到吧?”
“哼,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让你失望!”他笑着抬头,风撩起了他的衣,他的发。那一时狂傲之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就像一团闪发着光与热的火球,光芒炽热,温度灼人,让人想要忽略都难。
花容邪张了张嘴,那一刻,她竟然有了一丝错觉。这个人,但凡说了,只要是他想要,这世间就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那份凌决万人之上的霸气是如此强烈,压迫的人们不相信都难!
可是,他真的能做大吗?
上水是前朝曲子,在前朝灭亡之后,东凤上下就没有谁再续琴弦。想要学会一个已经淹没在前朝失传了的遗曲已是难事,还要从素手手中夺得红木流线琴,更是难于上九重天!
可是,他目光坚定,表情坚决,让她无法怀疑,甚至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倘若,这一切只不过是帝漠倾为了维持面子问题而可以装出来的,那么她就不得不佩服他演技之高超!倘若,他的自信与坚定,是因为他当真有把握能完成这件事。那么,他的势力是有多么强大?!
花容邪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殊不知,在她沉思的时候,帝漠倾已经将她表情一览无遗,看穿了她心底想法。轻轻牵起她的手,展唇一笑:“先去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一晚都没进食了。”
他的的关怀让花容邪想要拒绝都难,出着神点了点头,任由他拉着出了院子。
木管家回府见到两人重修旧好的样子,乐呵呵笑开了颜,拦住了后面预备进屋的帝漠倾,低声问道:“办法是不是很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