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可能……&rdo;许三妹紧张地抿了抿唇,&ldo;是一片金叶子。&rdo;
&ldo;金叶子?&rdo;
&ldo;你知道?&rdo;许三妹忙问。
&ldo;你接着说,除此之外,你爹还有什么与从前不同的异常举动吗?&rdo;李蒙又问。
许三妹想了又想,才迟疑道:&ldo;看上去我爹似乎想续弦。&rdo;
从骧贤的哑巴娘亲带着骧贤误打误撞从山上掉到千元村,也就住下了。
&ldo;我爹可怜他们孤儿寡母,一直多有照顾。也是巧,她从山上掉下来,被我爹出去打猎时救回来。你从山上掉下来,被我出去打猎时救回来。&rdo;许三妹苦涩地笑了笑。
李蒙不敢接这话,既然已经说清楚,就不能再给许三妹一点希望。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话说,屋子里安静下来,连船行在水上激起的浪声都听得一清二楚。窗外有风,窸窸窣窣似乎是雨,不过李蒙已经习惯了,这几日总是夜里下雨,白天却晴好。
骤然一股难言的寂寞涌上来,仿佛冰冷的水花不是拍在舢板上,而是从他的头顶浇灌下来。
李蒙想赵洛懿了,思念如同一只毫不留情的大手,紧紧抓住他的心脏,拽到高处,又绝情抛下。
良久,许三妹的声音再次响起:&ldo;我爹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要是续弦,他自然会清清白白地与人成亲。想不到江湖上还有这样三个人,与我爹有瓜葛。&rdo;许三妹显得忧心忡忡。
李蒙不便再问,能把许老三的私事这样讲给他听,足见许三妹的信任,再要问未免太没有眼色。
于是,李蒙三言两语,将方大等人当年被缉拿的前因后果都说给许三妹听。
怕外面的人听见,他声音放得极低,这样的温柔和亲近是许三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她爹是个糙汉,一年到头说话如同打雷。
&ldo;我的猜测是,千元村恐怕是个避难所,村里你的叔叔伯伯们,恐怕都是因为这桩大案,不得不隐居起来。只要能到官衙查一查,当年涉案的人员有多少,大概就能清楚。&rdo;怕许三妹多想,李蒙又道:&ldo;我们只要知道你几个叔叔要什么,就好办了。而且,现在这艘船去的地方,也许正是我能找到人的地方。只要找到我师父,什么事都能办成,闭着眼睛也能了结这事。你们救了我,这一点小事,还远远不足以报答恩情。&rdo;
&ldo;哪里是要你报答。&rdo;许三妹怅然地看着李蒙,看得李蒙避开她的眼神。
&ldo;你那个相好,什么样?她一定是个美丽、贤淑,温柔得很的女子吧?&rdo;许三妹自认样貌不输给千元村外面的女子,只是她跟着父亲长大,比温柔体贴总是比不过。
李蒙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以拳头抵着嘴,免得失态。
&ldo;他,美丽不沾边,温柔更说不上,只要不操刀子砍人,我就谢天谢地了。&rdo;李蒙揉着鼻子说。
&ldo;她有这么野蛮?&rdo;
&ldo;差、差不多吧。&rdo;李蒙又有点想笑。
&ldo;那我同她比,算很地道的女人了?&rdo;许三妹又问。
李蒙连连点头,&ldo;算,地道多了,他不能算个女的。&rdo;
一丝喜色掠过许三妹眉梢,转念一想,李蒙挑了个比自己还粗鲁的女人,也不知道究竟该得意还是该难受。扭头一看,李蒙正若有所思地发呆,许三妹张了张嘴,终于没有出声打扰。
让李蒙始料未及的是,桥帮的船第二天就靠了岸,不是在凤阳,而是在离南洲不远的一个码头。
方大带着他的两个弟兄,许三妹也在场,给李蒙践行。
方大敬了李蒙两杯酒,到第三杯时,他推开斟酒的小二,屏退左右。
一个纸包被方大掏出来,他缓缓打开纸包,当着李蒙的面,将药粉抖在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