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目前铺子里每个月送来二两多银子来算,到年底,还能添至少七两,明年开春儿,我们家就能买一头牛了!”
“是啊,得买牛,家里的田地多了,买牛春耕犁地,平时出行也能省下一笔钱。”刘芳娘已经期待起家里有牛这件事了。
“买,年底我去打听一下,多看几家的,按照今年的行情,一头成年牛要十八两银子,不知道明年的价格怎么样。”
吴平仓又想到了山头,“山头就近就得把草除了,翻一翻,先种上凉粉果树。
芭蕉芋这个时候种,不知道挨不挨得过冬天?”
吴静秋早就考虑到了这些,“爹,可以少量种一点,今年我们在山上找到的芭蕉芋就挨过了冬天,去年冬天下了小半个月的雪。”
“好!”
一家人商讨起山头的事情,畅想未来,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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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院门陡然被人敲响,一声比一声粗暴。
“平仓快开门,是我啊!”
“是吴平粮。”吴平仓面色一沉,尤其是看到院门被敲得震动起来,脸色更难看了,他把门唰的一下打开。
吴静秋她们也跟了出来。
“你想干什么?”吴平仓一撇头,看清面前,微愣住。
眼前的吴平粮身着一身麻布粗衣,胸前戴着一朵白色小花,他干瘦得一层薄薄的皮肉紧贴骨头,显得衣服空荡荡的,眼窝深陷,巴掌大的黑脸,显得眼睛格外的大。
此时吴平粮的眼里满是惊惶失措,他脊背微佝,像极了上了年纪的老头。
“平仓,借给我一点钱,快,这是救命的钱!”语气里全是哀求。
跟着吴平粮一起来的方红杏没了往日嚣张的气焰,整个人憔悴了不少,脸色惨白惨白的,“平仓,以前是大嫂错了,我们知道错了。
志和刚刚下葬,志才是吴家唯一的男丁,是你的亲侄子,他日后会考上功名,把你们接到城里过好日子,迟早有一天,吴静秋吴静冬两个人要嫁到别人家去,只有志才才能给你和弟妹养老送终啊!
你们不会见死不救吧?
志才受人蒙骗,在赌场欠了二十五两银子,赌场的人找上门来,说今日要是还不上钱就把志才抓走去做苦役,一辈子回不来!”
吴平仓一家人明白了,原来他们夫妻两个是因为吴志才到家里来借钱的。
“没钱,不借!”吴平仓冷声道,“我们两家并无任何关系,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
他往后后退两步,抬手想把院门关上。
关键时刻,噗通一声传来,吴平粮双膝一弯,跪倒在地。
猝不及防的,吴平仓他们愣住,连方红杏也惊到了。
“平仓,是我们错了,以前不该那么苛待你们,是我们自私,冷漠无情,把你们赶出去,还抛弃了你们!
世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我承认我们错得不轻,余生还长,我们会用实际行动来改,直到你们满意!”
吴平粮无力地低垂着头,声音哀凄诚挚,像是真正的悔过了。
实际上,关在牢里的时候,吴平粮一天比一天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
当初,他们大房一家把二房赶出去,并抛下,原以为是甩脱了拖油瓶,就此过上好日子。
然而,事实刚好相反,他们大房在外奔波,灰头土脸,身无分文地回来了,二房却过上了好日子,地,房子,粮食,钱,还有好名声都有了。
吴平粮哽咽起来,眼泪悔之泪水直流满脸,“平仓啊,我们总归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血浓于水,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求求你们就帮我们这一次,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时至今日,吴静秋不会再对吴家大房有任何期待与希望,她面无表情:“绝不原谅!”
吴平仓跟着附和:“秋儿说得对,你们过往对我们造成的伤害不是一天天过去了,就不存在了,那些伤口在我们心里留有你们看不见的伤痕!
更别说什么原谅,再给你们机会了!”
刘芳娘吴静冬认同地点头,她们绝不会原谅这些人。
吴平粮浑身僵住,眼神灰败无神。
他都说得这么卑微,低声下气了,还是无法得到谅解。
“你们不救也得救,我已经告诉赌场的人,你们是志才的亲二叔,他们马上就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