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校门外是一个漫长的斜坡,付宜松为了省力,背对大门,要死不活地慢吞吞倒退。
&esp;&esp;凌盈初刚想喊她,就见门卫室闪出一个好看的身影。
&esp;&esp;仔细一看,有点眼熟,宽肩长腿,穿着廓形皮衣外套的潮男。
&esp;&esp;他步伐悠哉却带有明确目的性,朝着付宜松的方位,走近了,衣袖都撞上她的肩头,微微侧身斜额。
&esp;&esp;付宜松正沉浸在拉箱子的游戏里,身旁忽然钻出一个人,叫她吓了一大跳,仰头一看,居然是陈行璃那张帅到天怒人怨的脸。
&esp;&esp;她又吓了第二跳。
&esp;&esp;神经还处在缓冲中,他已经自来熟地伸手,接过行李箱拉杆,付宜松下意识想抢,没抢过来。
&esp;&esp;他一副跟她熟得不行的姿态,顺手牵羊的动作亲昵又娴熟,笑看向她,慢声说:“好久不见。”
&esp;&esp;将箱子递到凌盈初手中后,付宜松捱过呆滞期,陷入尴尬情绪。
&esp;&esp;知悉全情的表妹借口作业多,拉着箱子逃走了。
&esp;&esp;剩下她与前男友四目相对。
&esp;&esp;他们分开的原因很潦草,付宜松像是灵机一动,上午感到无聊了,下午就跟人家提分手。
&esp;&esp;追他的那段时间,她还没怎么发力呢,陈行璃就上钩了。这样一来,反而把付宜松的热情浇熄了一半,她喜欢搞暧昧拉扯的过程,以及慢慢钓鱼的新鲜感和未知惊喜,咬钩子太快,意趣都没了。
&esp;&esp;还有一层理由,付宜松只跟凌盈初和赵岐说过,就是大帅哥的四面八方都来桃花,是一件让她感到麻烦的事情,特别是处在学校这个狭窄社会中。
&esp;&esp;倒不是忧心他劈腿,她烦的是自己必须被动卷入某些竞技活动,如果她不想竞争,麻烦也会自动缠上她。这类竞技,有些人会在前边加个“雌”的名头。
&esp;&esp;付宜松对此感到烦躁,实际上这是全人类都固有的劣根性,却被冠在特定的群体上。她尽量避免,依然被龙卷风一样的趋从活动拉入其中。人性如此麻烦,很多小人的事情是正常人做出来的,突然之间某种邪恶的念头发动,就要害人,他们还擅长造势,因为“蛾眉”所以“擅淫”,把恶念合理化,话一出,引起共鸣,然后集体变成小人。这种所谓雌竞是真切存在的,倒不如统称人竞。
&esp;&esp;经此种种,再熬过学生时代群居模式带来的非理性恐惧,付宜松最大的收获是她只爱具体的个人,不爱抽象的群体。在这样的社会,群体价值被架在至高无上的地位,很多时候,个人的独特性远比群体的共性要珍贵得多。所以她没必要把赵岐和凌盈初这样的可爱女生的美好品质提取下赋,然后说,所有的她们都有这样的品质。
&esp;&esp;冰冷的风还在刮,几百万丝透明的针经过她的躯体。
&esp;&esp;付宜松从跳脱的思维里剥离出来,注意到眼前人不着痕迹地侧过身子,给她挡风。
&esp;&esp;她当作没看见,毫无征兆地转身就走。
&esp;&esp;陈行璃握住她的手臂一把给人拽回来,面露不悦,嘴角的笑意有点凝固:
&esp;&esp;“什么臭毛病,见到熟人不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