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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李斌良觉得一种沉重的无奈和痛苦从心底生起。苗雨愤愤地：&ldo;可是，现实明明这样，你却不能说。如果你说了，反而是你有问题，会有人找你的毛病。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不当记者了？就是没法说真话，不能写自己眼睛看到的、心灵感受到的真实的东西，实在太痛苦了！&rdo;秦志剑：&ldo;那你调公安局当了几天秘书就说什么也不干了，是不是也是这个原因？&rdo;苗雨：&ldo;对。当秘书有时也得说假话，写那种自己都不相信的文章，这几年形式主义的东西又特别多，我实在受不了。可当刑警就不同了，总能做点对社会有益的实事。&rdo;李斌良再次被苗雨的话触动。当初，自己不也是这样吗，先在政府办当秘书，因为同样的原因，主动调到公安机关，先做政治工作，后改行当了刑警……他忽然觉得和她一下拉近了不少，对她也有了深一层的认识，看着她发自内心的激动和真诚的愤怒表情，他的心中生出一股温情，觉得她是那样的亲近……可是，他马上又冷静下来，及时控制住自己。手术室的门开了，几个医护人员推着一张病床走出来。秦志剑：&ldo;出来了！&rdo;四人急忙迎上去。&ldo;疯子&rdo;闭目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昏迷不醒。他的脸上扣着吸氧面罩，身上插着好多管子，看不清面容。李斌良：&ldo;医生，他怎么样？&rdo;医生：&ldo;暂时是没生命危险了，不过，如何发展还要观察一段时间。&rdo;秦志剑：&ldo;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rdo;医生：&ldo;这可不好说，送到医院来的时候，人就昏迷了，不过，目前看大脑没有受太大的伤害，属于较重的脑震荡。受伤严重的是内脏，好在伤的是脾，已经摘除了，如果是别的器官受伤，根本就没有救活的希望了！&rdo;&ldo;疯子&rdo;被推进一个特护病房，李斌良等人只能停在病房门外。一个护士把一个大塑料袋交给他们：&ldo;这是患者的衣物。&rdo;李斌良和秦志剑、苗雨急忙拿出来进行检查。他们很快发现，&ldo;疯子&rdo;的外衣虽然很脏，贴身的内衣却干净得多。苗雨：&ldo;这说明，他有卫生意识，常洗内衣。&rdo;秦志剑：&ldo;这还说明，他有意把脏衣穿在外面，给人以假象。&rdo;邱晓明：&ldo;这说明，他可能真的不是什么疯子。&rdo;秦志剑：&ldo;不是可能，而是肯定，他肯定不是疯子。&rdo;李斌良不说话，仔细翻找手上的衣物，可是，什么也没发现。李斌良：&ldo;邱局长，赶快通知技术大队，提取他的指纹，同时，调人来医院警卫，必须绝对保证他的安全……&rdo;

在邱晓明打电话的时候，秦志剑把李斌良拉到一旁：&ldo;李局长，你想过吗？&rdo;李斌良：&ldo;你是说，&lso;疯子&rso;被撞这件事？&rdo;秦志剑：&ldo;对，你不觉得太巧了吗？我们刚猜到他可能是目击者，就发生这种事。&rdo;李斌良想过，可是，到底怎么回事还不能确认。他说：&ldo;是啊，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跑风啊……&rdo;秦志剑：&ldo;可是，我们收到举报信已经是昨天的事了。&rdo;李斌良：&ldo;你是说，有人知道了举报信的事，并且分析到是&lso;疯子&rso;写的，知道了他是目击者，所以才灭口吗？&rdo;秦志剑：&ldo;只能这样解释。&rdo;是的，只有这样解释，才说得通。可是，专案组接到举报信的事是绝对保密的，虽然信寄到值班室，并没人看过，罪犯怎么知道的？秦志剑：&ldo;有内奸。&rdo;这……李斌良向旁边看了一眼，邱晓明还在打电话，苗雨正向这边看着，神情有些不自然。李斌良对秦志剑低声地：&ldo;先不要这么说，或许，是有人无意间走漏了消息。&rdo;秦志剑：&ldo;不，我们特别强调过，这事不得向外人泄露，这绝不是无意，而是有意的。&rdo;李斌良：&ldo;这事以后再说吧，现在的关键是查清&lso;疯子&rso;的真实身份、住处，看能不能发现我们需要的东西。&rdo;李斌良决定兵分两路，由邱晓明协调刑警大队和交警大队，保护&ldo;疯子&rdo;安全，全力寻找肇事车辆，李斌良、秦志剑和苗雨则负责调查&ldo;疯子&rdo;的情况。李斌良心中产生一种感觉：&ldo;疯子&rdo;可能会给案件带来重大突破。

可是，调查进展得并不顺利。一直到下晚班时分，既没找到肇事车辆，养老院也没有提供任何有用的线索，他们对&ldo;疯子&rdo;的了解还不如邱晓明多，只知道他姓袁，曾经蹲过监狱，其他情况就一无所知了。他们还反映，&ldo;疯子&rdo;送进养老院后，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只是人说走就走了，几天见不着是常事，好不容易把他从大街上领回来，没几天又不见了，后来，人们也就不太管他了。关于&ldo;疯子&rdo;的物品，他们说，除了养老院给他配的被褥，他没有任何其他私人物品。至于&ldo;疯子&rdo;有没有家人、亲属，他们也说不清楚。不过，他们说不可能有，因为，从没见过有什么人照顾过他。既然是一个人，就应该有个来处。吃晚饭的时候，李斌良想出一个办法，接触当年查办&ldo;疯子&rdo;的法官和检察官。他把这个想法对邱晓明说了，要他和检察院、法院联系。可是，邱晓明却不表态，好一会儿才说：&ldo;检察院和法院也查不出什么，当年办案的法官和检察官都不在了，提拔的提拔，调走的调走，我看，还不如找律师呢，他知道得更清楚。&rdo;律师？李斌良：&ldo;你是说，当年&lso;疯子&rso;请的律师？他是山阳人？&rdo;邱晓明：&ldo;对，我认识这个人。&rdo;秦志剑一拍桌子：&ldo;快，你马上和他联系！&rdo;这是间十几平方米的小书房，靠墙放着一个大书柜，里边多是法律方面的书籍，书柜旁边还有一个写字台，上边放着一台手提电脑。虽然晚上九点多了，窗子拉着厚厚的窗帘，遮住灯光，门也紧紧地关着，山阳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冯自明在说话时仍然压着嗓子，耳语一般，受他影响，李斌良三人也不得不悄声说话。房间里的气氛沉闷而又压抑。冯律师四十二三岁年纪，身材消瘦，但看上去挺有精神。邱晓明本来约他去专案组办公室，可他说什么也不去，甚至根本就不想见专案组，还是邱晓明再三做工作，才同意和李斌良谈一谈，而且，地点还要由他确定。他考虑再三，还是选择在自己家中，还要求必须晚九点以后见面，不能让别人看见他和专案组人员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