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矜听得闷闷的,双手撑他上臂,硬把他掰回来,要跟他有目光相碰:“你以为我就不难受了?我昨天一夜没睡,想着要怎么跟你说上话,想着怎么跟你求和,想你会不会来真的,从此不理我了,跟我分手。”
李雾平躺着,漆黑的发压在枕里,眼睛因正对着顶灯而被映得亮晶晶:“主动权从来都在你手里。”
岑矜产生了几分他在任她宰割的错觉,但她还是说:“我不这么认为,至少昨晚我慌了。”
李雾似乎不信,直勾勾盯着她,如找寻破绽。
“你看你眼睛肿的,全是红血丝,哪个坏蛋把全世界最漂亮的一双眼睛害得这么惨?”她坐正了身,两手去捻他眼皮。
少年浓黑的睫毛躲动几下,把她手捉了下去,扣着,不让她再作祟,又说:“我自己,我害的。”
他还在怄气,岑矜却笑了:“我跟周绥安没什么,衣服他放我身上来的,放完就打车跑了,除了洗干净再给他邮回去还能怎么办。我还淋回了车库呢。吃饭也是,他删微博帮了我工作上的忙,我自然有亏欠,有些事情不是想拒绝就能拒绝的。”
她又说:“我也向你坦白,我不把大衣带回家是把你加入了考虑因素,你太细腻敏感了,我怕你不开心。”
“你会烦吗?”李雾忽然问。
“烦什么?”
“烦我。”岑矜思忖一下:“想听真话还是谎言?”
“真话。”
“会!”她咬牙切齿:“你每次都在我最累的时候找茬,真的很烦知道吗,下次要吵架请提前预约假期时间。而且你不也开始烦我了,后悔喜欢我了。”
李雾矢口狡赖:“我没有。”
“碰都不让碰,电话也不接,这不是烦我是什么?”
李雾神色有了点明快的温度:“都跟你学的。”
还怪她头上来了。岑矜龇牙咧嘴,掐他耳朵泄恨。
闹了一阵,两人安静下来。
李雾又心事重重,迷惘地搓了下头:“别人谈恋爱也这样吗?”
“哪样?”
“这么难。”
岑矜笑着“嗯”了声,抚平他弄乱的那爿发,好像在触摸一簇手感极佳的天真。
李雾呵了口气:“比学习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