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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页(第1页)

皇后心中一惊,急忙问:“圣人怎么回应?”李淮盯着李凌冰,得意地卖了个关子,“姐姐,你想知道吗?求我呀!”李凌冰将自己的身子躺得更舒服些,不为所动,“谏言就谏言吧,反正也谏不倒。你爱说就说,不爱说,一边凉快去!”这太真观是圣人要建的,她不过是顶了名头,和殿里被供养的神像一样,都是供人欣赏的装饰品。私心的是圣人,背骂名的是她李凌冰,不过这棒槌可是实实在在打在圣人身上。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不识趣的言官,敢这样大胆子谏圣人痴道。听了李凌冰的话,皇后仿佛也想明白了,神色恢复如常,不再追问。李淮却有些失落,自己把话接了下去:“圣人苛责了那个言官。那言官脑子不太灵光,干脆在殿里破口大骂,讽刺圣人沉溺斋醮,不理朝政,唯写青词者能够上位,满朝文武全是口蜜腹剑的废柴。”李凌冰和皇后不接话,这个话题不宜多论,唯恐传到圣人耳中。李凌冰懒懒卧到榻上,想小睡一会儿,突然灵光一现,从榻上猛地弹起来,追问,“那个言官叫什么名字?”李淮想了想,说:“都察院经历司谢襄。放眼咱们两京一十三省,也找不出比他们眉山谢氏骨头更硬,嘴更臭的人了!”李凌冰慢慢躺下去,脸朝内卧着,看不清面容,她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又问:“谢经历骂了以后,圣人是怎么处置的?”李淮叹了口气,耸耸肩,一扬手,做了个刀劈的姿势,“还能怎么处置,父子两人都下了昭狱,”他对这个话题显然已经没了兴致,转而道,“母后,我肚子饿了,传膳吧。”皇后拍拍李凌冰,问:“太真,饿了吧?”李凌冰抬起身,莞尔一笑,转头对李淮说:“今儿你赶上了,有松江府送来的新鲜鲈鱼,姐姐分你一条尾巴,别说姐姐没想着你。”李淮抱住皇后撒娇,“孩儿喜欢吃红烧鱼!”皇后抱着儿子摇啊摇,满脸餍足,立刻吩咐下去:“传膳吧。”李凌冰的鱼吃得失了滋味,一来不合口味,红烧失了鲜美,二来她有别的事扰她心境,她想放手不管,却有些过意不去。眉山谢氏以强硬刚直闻名。常言道,刚则易折,柔则长存,宁在曲中求,不在直中取。谢氏父子下诏狱,受酷刑,在狱中折磨致死的结局似乎并没有改变。谢家独孙——谢忱此刻在做什么?算一算,他的年纪大概还在深山老林里苦练刀法,晚上对着一堆篝火,津津有味地嘬着手指。李凌冰决定去丹房求见圣人。前朝后宫那么多人,也只有她敢在圣人炼丹的时候去见他。李凌冰在圣人面前盈盈一拜,“太真拜见圣人。”圣人坐在蒲团上,隐在青烟后,手持拂尘,淡淡问:“太真,这个时候,你来这里做什么?”李凌冰的身子突然往旁边一歪,瘫倒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不能自持,她抽泣道:“外面都在传,女儿祸国殃民,耗尽国库,营造道馆,是个妖孽。女儿冤枉,求圣人做主!”李凌冰的哭声幽幽咽幽咽、淅淅沥沥,如带着泥土气的飘丝春雨,嘈嘈切切濡湿人心。女人做到她这个份上,早就分清了撒娇和使蛮、抱怨与泣诉本质上的区别。男人究竟视你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心生爱怜尽折腰,都要看女人怎么哭。女人的哭是一门手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凌冰正是言官的反面,至柔至韧的典型。手段不在乎老与旧,雅与俗,只要管用就好了。圣人身形超尘,嗓音波澜不惊,“依太真的意思,朕应当怎么处置那些满嘴胡言乱语之人?”李凌冰手绢一捏,双眼通红,往前爬了几步,“依女儿的意思,择了吉日,全家老小全都拖到午门外,斩了吧!”“慈者,万善之根本。仙道贵生,无量度人。修道之人追求人道合一。所谓修行,在于修炼道之德、行、言、思。”圣人的声音从头顶飘来,如神音降世,“太真,一蝼蚁尚不能随意杀之,抄家绝嗣,是视人命为草芥。杀欲太重,只能成魔。”放屁!人都下诏狱,被打得半死不活了,还给我在这里装圣贤,演惜生!说老爷子道貌岸然不为过吧?这个糟老头子坏了很。“圣人,您这样说,羞煞女儿了!难道谢家那些鸠群鸦属随意卷曲舌锤,打得人毫无招架之力,反倒是挨打的人不对?它们可恨,该杀!他们不死,女儿难活!”李凌冰端端正正跪好,直起背,抬起头,正视上座的圣人,没有一丝妥协。圣人却言:“谢氏父子罪不至死。”李凌冰朗声回应:“谢氏恶积祸盈,其罪有三。”圣人微张开眼睛,“哪三罪?”李凌冰濡了嚅干涸的嘴唇,目光越发坚定,“其一,其身不正,越俎代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国是圣人的家,国库拨出去的钱都是从圣人的钱袋子里掏出来的。圣人营造太真观,是积福泽,祈国运的大事,提到用钱,是俗之又俗的大俗之举。他谢襄也不是户部尚书,难道是想逼圣人太阿倒持?一言蔽之,圣人的家事,他谢襄一外人有什么资格评论?”“谢襄不是急眼朕兴造道馆,造太真馆能花几个钱?朕刚前脚刚取山东、湖广之田封给光王,把运河一带的盐税也交给了他,谢襄后脚就出来极谏。谏的是朕家国不分,亲骨肉,疏万民,嫌弃咱们李家的蛀虫吃空了两京一十三州的粳米。”李凌冰咬牙切,“所以,谢襄不明事理,该死!”圣人淡淡道:“谢襄他不蠢,就是太刚。他是言官,遇事不谏,是真正的尸位素餐。朕生性淡泊,不屑与和这样的人计较。只是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那样的话——犹如平地响雷。就怕有些真蠢人当了真,当成振聋发聩之言也不一定。”李凌冰匍匐在地,“圣人说的是,若言官个个有样学样,在朝堂上大放厥词,岂不是丢尽我泱泱大国颜面?“圣人久默不言,良久,意味深长道:“言官不言,是亡国之症。你说话要当心。”“女儿该死,一时失言,请圣人责罚。圣人有大人之量,容人之度,女儿眼皮子浅,看不到事情的另一面。”圣人气沉丹田,说:“把话说下去。”李凌冰复又起身,深吸一口气,“其二,臣不事君,父不教子。谢襄身为臣子,本应犹子事父,诸事恭顺,他却反其道而辱骂君父,危言耸听。他身为父亲,教子无方,教得那逆子无天无地,一味地像他老子一般铁打心肠,动不动就引经据典,有犯无隐。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礼,不智,不信之人当杀之而后快。”“臣反君,子反父,奴反主,卑反尊,这又绕到亡国之言上去了。”圣人冷哼一声,“朕不是傻子,谢襄只是动动嘴皮子,还算不得反君。朕倒觉得,他这个父亲做得好,几个竖子在牢里一个劲地骂朕是昏君。”李凌冰说:“自古臣事君以忠,后,君事臣以礼。所以,圣人不必怜惜谢氏,就当千刀万剐。”“你说反了,”圣人站起身来,如一座山雨欲来的巨峰,阴云密布,雷声隐隐,他从上而下睥睨李凌冰,“你这是把朕当傻子!”李凌冰再次扑到地上,“女儿不敢。”“你的话还没说完,继续说!”圣人理理衣袖,重新入定打坐。李凌冰蜷缩在地上不动,“其三,颠倒是非,其心可诛。谢氏妄图以异端邪说引燃朝堂,致使朝局沸如一锅热粥,人心惶惶,群言淆乱,众口铄金。不杀谢襄,不能止谣言,久而久之,恐怕积非成是。”“好啊好啊,太真,你打量朕听不出来?你言之凿凿,字字剔骨,不停地提醒朕,谢襄他是个好言官,好父亲,好榜样,朕杀他囚他,会引得群臣激愤,怨声载道!他谢襄其心可诛?不,你太真才是其心可诛,聪明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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