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rdo;潘尔君刚想解释,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美工部的小赵急冲冲地跑了进来,看见潘尔君,和哭红眼睛的应映儿猛地急刹车,然后尴尬地笑道:&ldo;我……我东西忘记拿了。&rdo;然后迅速地跑到自己位置上翻找了一下,找到一串钥匙,又飞速地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不忘记八卦地偷偷回头看一眼,却不幸地对上潘尔君冰冷的目光吓得他差点儿跌一跤。
潘尔君转头,望着低着头,委屈地抽噎着的应映儿,牵起她的手,用近乎讨好的音调,柔声道:&ldo;回去再说吧,回去给你好好解释,好不好?&rdo;
应映儿撇过头,固执得不肯走。
潘尔君又拉了她两下,她还是坐着不动。
&ldo;应映儿!&rdo;潘尔君已经失去了耐心,语调有些生硬冰冷。
&ldo;叫什么叫!没看见我在生气么!&rdo;应映儿也火了,自己都气了一天一夜了,他倒好,跑过来了,好话没说两句就开始吼人!他真当她脾气好,不会发火么?
潘尔君被她一吼,愣了一下,他真没想到这小丫头敢对着他大声吼了,唔,胆子长了不小啊。
&ldo;我知道你在生气。&rdo;潘尔君望着她笑了一下,&ldo;你总得给我个机会赔罪吧。&rdo;
应映儿气哼哼地想了想,拿起桌子上的包道:&ldo;走吧。&rdo;
她还是想听他的解释,像潘尔君这样的人,愿意低声下气地和你好好解释,已经很难得了。
回去的路上,应映儿抿着嘴唇,望着窗外,她知道,潘尔君偷看了她好几次,可她就是不想理他,到了住宅区,下了车,潘尔君就紧紧地牵着她的手,一路从停车场把她拽进了电梯,好像怕她跑掉一样。
应映儿低头望着两人紧紧相握的手,他的手很大,也很温暖,她一到冬天就冰冷的手指,在他的温热的手掌中,也染上了温度,应映儿又抬眼,望着他英俊的面容,委屈固执的心,慢慢变得柔软。
潘尔君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他正深深地望着她,没有说话,却有什么,想从手中的温度传递过去一样,缓缓上升的电梯,小小的空间里,两人明显感觉到了,对方那忍不住想要靠近的心情。
&ldo;映儿,你要相信我……&rdo;他的话,还没有说完,&ldo;叮&rdo;一声,电梯门就打开了。
一个憔悴不堪的女人,像是见到救命稻糙一样,扑进潘尔君的怀里,低泣着说:&ldo;君,我离婚了。&rdo;
潘尔君紧紧握住她的手,忽然松开,应映儿看着空空的手心,感觉着慢慢变冷的手指,她转过头去,狠狠地咬住牙齿,拼命地控制住自己想上去把丁玲从他怀里拉出来抽一顿的欲望!
&ldo;玲,到底怎么了?我走的时候,不是和好了么?&rdo;潘尔君推开丁玲柔声问。
丁玲又开始哭了起来,抽咽得说不清楚话来。
潘尔君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将丁玲拉进房间,软声安慰道:&ldo;先进去再说吧。&rdo;
应映儿站在房间门口,一动不动地望着房间里的两个人,丁玲已经坐在沙发上,潘尔君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应映儿站在门口等着,她想看看,他到底要多久,才能想得起自己,她想看看,是不是只要丁玲一出现,他就可以把她忘得一干二净。
他要她相信?
相信什么?
真是可笑!
应映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固执地站在门口,为什么要固执地等着潘尔君回头看她一眼。
当丁玲哭湿第八张纸巾的时候,应映儿忽然动了,她抬起手,轻轻地将他家的房门关上,她告诉自己不要哭,不可以哭,不值得!对!不值得!
可,当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她忽然有了再推门进去的冲动。手慢慢地握住冰冷的门把,她攥紧又放下,终究没有打开门,门外的路灯明亮得刺眼,照得她背影在地上一片孤独。她终究颓唐地松手,然后靠着门背无声地滑落。
她想,也许他会追出来。
她想,也许该给他一些时间。
她想,也许……是她要求的太多。
可是等了好久,门终究没有动一下,他没有出来。
她想,算了吧,她又不是不知道……
他爱的,本来就是丁玲……
算了吧,她到底有什么可期待的?
她慢慢地起身,跺了跺有些发麻的双脚,走回电梯,当电梯飞速下坠的时候,她的心也跟着下坠,她冷着脸,走出电梯,冬夜的寒风吹着被泪水浸湿的脸颊,像是用刀剐过一样,生疼的感觉。
应映儿无精打采地低着头,毫无目的地走在小区里,走着走着,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多远,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多久。
只知道,路灯一盏一盏地亮起来,夜越来越深,风越来越冷,马路上呼啸而过的车子越来越少。
整个世界,像是忽然沉睡了一样,安安静静,冷冷清清。
忽然,手机铃响了。
应映儿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接通后问:&ldo;五个小时零十五分钟,你终于想起我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