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云琥回头,花间诩挑起眉:“怎么停下来了?”云琥张了张口,花间诩嘘了一声,示意还睡着的小哈和隔壁安静的另一个帐篷:“出去说。”两人往外面走,花间诩暗中打量着前面的云琥。云琥变化可真大,他刚才差点没认出来,不是体型上的变化,是气场上的,如果离开兽族之前的云琥还像个还在叛逆期的小子,那么现在的云琥可以称得上一句成年人了,至少看着挺像一回事。看不到火堆之后,周围彻底暗了下来,云琥转过身,花间诩也停了下来。花间诩:“听说你收复了多个聚落,聚落板图都扩充三分之一了?”云琥拿不准花间诩的态度:“你都知道?”“略有些耳闻。”花间诩道,他和碧玺还保持着通信往来,兽族里也有不少山雀的粉丝,经常会跟他说起这些事,“不过你在兽族的风评好像不是很好啊。”云琥以铁碗手段迅速扩充领域,可统治方式越来越暴力,明明领土越来越大,手底下的兽人却越来越少,一大半都是因为受不了云琥的冷血离开的。花间诩当时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有些感概,云琥果然往这个方向发展了。兽族对他们的首领有着天然的忍耐力和臣服性,连他们都受不了的统治方式是怎么样的,花间诩还真想象不了。碧玺和磷灰倒是留了下来,因为云琥罕见地没有为难他们。听到花间诩的话,云琥眼睛闪烁了一下,竟然解释起来,只是因为这张凶神恶煞的脸,解释也像在威胁:“我有时候会被恶魔毒素控制心智,会很冲动。”虽然云琥解释得轻飘飘,但花间诩能听出里面所谓的“冲动”到底是有多冲动。“没有治疗吗?”花间诩道。云琥不知为何停顿了一下:“治不好。”花间诩:“那你现在还冲动吗?”“现在没事。”毒素没有退去云琥还真不敢过来找花间诩,对方根本不会管他有没有失控,只要他不小心惹怒了花间诩,花间诩就敢直接走人,想到后面,云琥还有点委屈。花间诩:“那只野鹅是你放的吧?”云琥声音低下来:“因为听见你们说想吃。”要不云琥你跳支舞吧在得知花间诩离开后,云琥过了一段很糟糕的日子,他不是没想过去找对方,只是聚落事多,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满世界地找人,就算找到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将花间诩劝回去。他内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本来想着一定要把花间诩抓回来,反正对方已经讨厌他想要离开他了,他就要把花间诩强制地留在身边。可他找不到花间诩。那段时间他陷入了无边的狂躁和偏执,在处理兽族事物上也独断专横,他仿佛一颗随时会爆发的炸弹,只有战争能让他释放片刻的压力,他的名声就是在那个时候变坏的。他不计成本地扩充领土,将所有反抗暴力压下,手越伸越长,然后就是手底下的兽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无所谓,反正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乎他,他就这样自我毁灭地走下去吧。可再后来,他听到了相隔千里之外的埙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听到,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不顾一切地往埙声的地方奔去。可还是太晚了,等他到的时候,只能看见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的柴火,对方早已出发。他漫无目的地寻找,没再发现一点踪迹。又经过了很长时间,他终于再次听到埙声,这次他找到了对方。恶魔毒死困扰着他,云琥心中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把花间诩抓回去,让他永远离不开自己的视线。可是一旦他打算行动,心脏就会剧烈地疼痛起来,就好像恶魔毒素教唆他自我毁灭的同时,藏在心里的自我在想方设法地阻止他。最终他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因为他情绪起伏过大,被对方察觉了,他立刻逃离了现场,也再次失去了对方的行踪。他只能靠骨埙判断对方的大致位置,花间诩不常吹骨埙,他只能偶尔听到,去得慢了对方就不见了,去得早了他也只是远远看一眼。他知道自己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花间诩。在旅行中,他见到了各种样子的花间诩,利落插鱼的花间诩,追着风暴的花间诩,爬到危险的山巅只为摘一簇花的花间诩,还有安静地坐在画板前,涂抹着各种色彩的花间诩。花间诩是多动的,只有在画画的时候安静下来片刻,他的大脑代替身体在动。不用亲身进去,光是看着就足够吸引人了。在此期间,他不断被花间诩吸引,吸引招来了更多的执念,执念也加深了吸引,如此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