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错了。”小安安聪明伶俐的很,一点拨就通透。
这个时候道歉,倒是很虚心,某人一如既往的浅笑,慈父神态到位,可这处事手段还是本性难移。
“既然知道错了,错在哪儿了?”
“不应该骄傲,还要好好学习。”
“不对。”祁邵珩否决。
“嗯?”年纪小的孩子哪里会真的明白大人的世界。
只听祁先生说道,“骄傲也没什么不好,你做错事因为你欺负了你母亲。”摸了摸儿子的头,祁先生严肃的教导,“安安,听好了,以后不能这样欺负爸爸的老婆。”
安安:“……”
大人的世界真复杂。
家里的双胞胎兄妹俩对视一眼,同样的默契度里,一起叹了一口气,哎。
*
很多时候,祁先生一点都不会以欺负自己的儿子为耻,和小安安一起下棋,总是让儿子输的一次比一次惨,以濛偶尔在一边看的时候,冷情的人也会不忍心,下完棋会说,“他还小,你就不能让着他一些。”
“为什么?”某人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以濛:“……”
“有时候适当的鼓励更能教育孩子。”
“关于教育孩子的问题,我们晚上再好好谈一谈。决定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以濛:……
晚上会谈论孩子的问题?
鬼才相信,某人向来晚上只懂得如何耍流氓。
——
七月份,夏日进入更炎热的阶段,7月23号,葛女士因为牢狱中的表现良好提前五个月释放,是一家人都很高兴的事情。
7月24号,祁先生将葛女士接到了宜庄,因为碍于两个孩子要格外保护不受公众媒体的影响,以濛和安安然然一早就在家里等。
正值中午时候,以濛站在门口,看到下了车出来的葛女士,心里一直压抑的心绪算是放下了。
葛婉怡还是以前的葛婉怡,四年过去不显憔悴,这样的容颜眷顾大抵是上帝对这个女人唯一的宽容,虽然她并不在意这些。
四年,虽然每年都会见一次女儿,但是那样探监的见面和现在只要伸手就能触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心里酸涩难平静的时候,只听站在以濛身边的两个孩子直接跑过去,唤了声,“外婆。”双生子女稚嫩的童音异口同声,听得葛婉怡控制不住的就湿润了眼眶。
“妈,到家了。”以濛看着葛女士,相较于四年前更加的沉稳,眼神温和。
晚上,祁先生去儿童房间带两个孩子睡觉,以濛和葛女士坐在客厅里谈及很多,甚至谈到了很久没有提及过的霍启维,以濛说,“您一审判决的那一天结果出来,他就是那一天剃度出家到了白鹿寺。”
葛婉怡怔了怔,沉默了良久后才感叹了一句,“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是都该学着放下。”
霍启维在外一僧,一人,成了完全无牵无挂的‘常空’师傅,而相较于多年前入狱的祁文虹,以濛通过焕芝也是知道的,祁文虹虽然一年前被释放,但是她疯了,精神分裂彻底的癫狂,想想那个女人大抵是前半生那么骄傲的活着,就算是踩着别人的伤口,她都那么高贵恣意,可自从得知自己入狱的证据是丈夫霍启维提供的,自那天起她就彻底的疯了。
过去的纠葛恩怨沉重,祁文虹,葛婉怡,霍启维,宁渊四个人,四年过去了,祁文虹疯了,宁渊死了,霍启维剃度为僧,而她葛婉怡刚刚从监狱里释放。
人们到底在干什么要如此的纠纠缠缠,终究是伤了别人的同时也把自己弄伤了,鲜血淋漓,疮痍满目。
好在她比他们都幸运,有女儿女婿还有外孙,外孙女陪着。
没什么可再计较的了,就这么过完最后的这不太长的半辈子时光,葛女士已经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