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吴宽的叙述,袁梦咂舌,少年的母亲是个厚道人,可惜,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升米恩斗米仇,给的太多了。
少年点头,“现在那个乔康在做什么?”
“在庄子上,这不是秋收了吗?他去盯着收成入库的事儿。”
虽然他回来没有进林家,但林家的情况他还是知道的,在邢州这些年,很多铺子庄子都是自己人,想知道点事情,根本不费力。
“那吴叔知道乔康有赌瘾吗?”百里修明看着他,轻声问了一句。
“赌瘾?”
吴宽一愣,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
“郎君不提老奴倒是忘了,很多年前,乔康确实经常出入赌坊,从小赌到大赌,最后一次借了赌坊的债,逾期未还差点被人打断腿。听说当时这件事儿闹的挺大,赌坊的人还把孟嬷嬷的孙子抓走抵债了,是孟嬷嬷和简红把所有的家底都拿出来抵债,才勉勉强应付过去。”
“也就因为那件事,孟嬷嬷大受打击,一度精神恍惚,还失足掉进湖里一次,还好有人经过,及时把人救了出来,否则人早就没了。当时老奴在外地例行检查铺子,这些都是后来听说的。”
吴宽唏嘘一句,因为这事儿,孟嬷嬷还拉着他哭诉一回,说自己罪该万死,儿子没教好,还差点连累孙子,是她教导不善,给主子抹黑了。
“经过那次之后,乔康就戒赌了,再也没去过赌坊,简红也够大义,给乔康买了个通房丫头伺候着,这些年一直如此。”
百里修明看了眼袁梦,心里已经有数了。
他把信笺递过去,示意吴叔自己看,
吴宽不明所以的接过信,从头看到尾,越看眉头皱的越紧,之后拿着信纸的手都是颤抖的,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其他。
袁梦一直关注着他的神色,看着他一会儿震惊一会儿愤怒,小胡子都是颤抖的。
“她……她怎么敢?怎么能做出偷盗之事?”偷盗还就罢了,竟然还被人拿住了把柄,以此威胁她残害小主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主子如此优待信任她们,这一家子竟然背主忘恩。
吴宽说着,猛地站起身,在原地转了几圈,最后扑通一声,跪在百里修明面前。
“郎君,这些消息您是怎么查到的?”一个能把二十年前的事儿都挖出来的人,还如此详尽,让人不信都不行。
当然,调查之人,也不简单,最起码在邢州有些势力。林家再不堪,也是邢州知州,官身,一般人接触不到。
“自然是好心人给的。”
百里修明眼梢勾了下袁梦,转头看向吴宽,那种淡漠的眼神看的袁梦都惊讶,就好像刚才勾人的不是他一样。
听着郎君的不走心的解释,吴宽知道郎君只是敷衍他而已。
“老奴罪该万死,竟然一点没有察觉,老奴一直认为,我们都是从百里家族出来的人,一心一意辅佐主子在林家站稳脚跟,后来主子出事,老奴只盼着小主子早日长大成人,把主子的东西完完整整的交给您。”
“老奴跟孟嬷嬷分工一直明确,她管内院,老奴在外打理主子的嫁妆,确实从未想过孟嬷嬷会出问题,是老奴失察,愧对家主的培养。”
他出自百里家族,也是老家主亲自委派,让他好好护着主子的嫁妆,主子是百里家族唯一的嫡女,也是老家主看重的女儿,家主就是不想让女儿成为联姻的工具,才想着寻一个才貌双全的寒门名士,只希望主子一声安康快乐,顺风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