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永王进京参加册立太子的盛典。
路经洛阳,秋夫人带着淼淼停留了两日。
“好看的牡丹,都进贡朝京了,去京城里看。”永王笑道。
“真的吗,京中的牡丹比这里的还好?”
“那是自然,姚黄魏紫,品中极多。”
裴静缈开心的期待着进宫的那一日。
册封太子,实为大事中的大事。
宫中四处威严又隆重,依照规矩,裴静缈要单独跟着一个姑姑去到女眷后宫,但秋夫人和永王同行,她便是一个人了。
刚进宫,就迷了路。
带路的姑姑,也突然不见了。
裴静缈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四处走,四处看,越找越乱,而且,好像还走到了什么宫殿的后院。
只是奇怪的是,这一路上,见着她的宫女,太监,似乎都装作看不见一样,她想问个路,那些人也是远远的走开了。
不远处的亭台楼阁,一位红衣少年正倚在凭栏,带着几分笑意的看着底下那笨拙的兔子,正东窜西撞的乱走。
“殿下,吉时快到了。”
少年身后走近了一个小太监,谨慎的提醒道。
少年回头,眉目带笑,却也带着一股子自有的威严,“不急,先看看兔子。”
那小太监纳了闷,兔子,哪来的兔子?
身边一个年长的太监笑了笑,上前道:“殿下确定就是她。”
太子殿下一边看着底下的人,一边将宽袖中藏着的那药瓶取了出来,在手中把玩几下,颇有兴趣。
“错不了。”
当年他意外受伤,弥留之际,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许是回光返照,意识稍稍清醒之际,便听得一个小姑娘又紧张又害怕的在他床前絮絮叨叨了一大通
他当时迷迷糊糊,只模糊听得什么救他,若救不回来,也莫怪她。
来世如何如何。
后来,便有一双手,胆大包天的捏着他的脸颊,给他灌了些不知名的汤药。
再后来,他就醒了。
醒来之后,兔子不见了。
慌张之际留了这个在他的床底,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留心打听,仔细回想,终于才在一两年前确定了她的身份。
呵,真是只胆大的兔子。
身旁跟着的两个太监如今都明白了,也跟着看了看下头那小姑娘的身影,揣摩了一番自家主子的心意,笑道:“这是哪家的姑娘呀,福气不浅。”
少年将药瓶轻拢手中,又藏于袖中。
“这就是福气好了?”
胆子这么大的兔子,得慢慢的骗回来养着。
“她的福气,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