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臻此时抱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陈阿姨一走进来,带着残存鱼汤味,又是惹得她一阵恶心,连胆汁都往上涌。
陈阿姨赶紧去换了身衣服,等誉臻好些,进洗手间将她扶到卧室里去歇着。誉臻刚到床上坐下,陈阿姨就掏出手机来要打电话给聂声驰。
誉臻喝了口水,放下杯子说道:“别打了,他今天该忙得焦头烂额,就是孕吐而已,不是大事。”
陈阿姨握着手机也当真没继续,可满面忧心藏不住,想了想问誉臻想吃什么。
口中尽是胆汁酸苦,誉臻是个选项都随便给不出来,只说了要喝点白粥,侧身就抱着枕头躺下了。
陈阿姨点点头,眉头紧拧,又是看向誉臻,半晌都没动脚步。誉臻反倒笑了笑,手在小腹上轻抚,说:“我今天刚和朋友说,怀个孕什么感觉都没有,有时候都忘了还有孩子在。看来话还是不能说太满,您说是不是?”
陈阿姨听了这话,也摇了摇头笑起来,“也是,一直觉得这孩子也太乖了,这一闹可不得了,连我都吓住了。孕妇口味变化也常有,太太要是突然有什么想吃的,随时跟我说。”
誉臻点点头,将眼睛合上,双手叠在枕头一侧。陈阿姨也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好,转身出了卧室,将门无声带上。
困倦上涌,可觉却睡得不踏实,誉臻久久只半梦半醒,睡意退却还未睁开眼时,下意识往身侧探出手去。
床另一侧空空。
连一丝温暖都没有。
誉臻愣了愣神,翻身望着天花板,好一会儿还是掀开被子下床。
胃里空荡荡,舌尖也寡淡。幸好陈阿姨留了一碗粥保温,旁边还放着清爽的凉拌小菜,连水果都洗好一份配着,都是提子葡萄一类,酸甜开胃,终于将不适压下去。
胃半满,誉臻没将陈阿姨叫起来,只将碗碟冲了冲,放在旁边的架子上沥水。睡意早消散不可拢聚,深夜里屋子显得更空旷,唯有地灯光线柔和,随着步子亮起又熄灭。
光亮从一楼蔓延到二楼,誉臻停在书房门口,手伸出去,将门把手握住。
门另一侧似是也如这一侧一样寂静,没有半分声音漏出来。
掌骨压着门把手往下,书房门从外推开。
门内漆黑一片,如门外一样。
誉臻将门关上,转身往楼下走。
地灯又一盏一盏亮起又熄灭。
楼梯上最后一盏地灯熄灭时,玄关处门突然咔哒一声响。
誉臻顿住脚步,听着玄关处的声音。
皮鞋脱下,鞋柜被按开又关上,脚步沉沉,又与平时不同,加了几分懒散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