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拾一忽然怀疑,自己的听力和理解能力肯定有一个出了问题,不然为什么每一个字她好像都听得见,但当它们组合起来,她却听不明白了。
难不成杜泽的意思是,盛铭和陶然在无锡根本没发生什么,但他们俩却都误以为发生了什么吗?
开什么玩笑?她真想出去问问杜泽他说的是什么屁话?
如果他们之间真是清白的,那当初盛铭为什么要承认?陶然又为什么会承认?
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但却是转瞬即逝,让她没来得及去捕捉,而且她发觉自己也并不想去捕捉。
整个房间忽然陷入了短暂的静默中。
“喂,发什么呆呢?”是杜泽在问盛铭。
盛铭没有出声,但宋拾一却抬头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好像她的视线能穿越墙壁,看到一墙之外的盛铭。
杜泽的声音再度传来:“你别说你对陶然还真有什么想法啊!无论如何兄弟我可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片刻后,宋拾一听到盛铭终于再度开口。
“让她滚。”他说。
他语调平平,乍一听不觉得有什么,但了解他的人却听得出,此时的他应该是极力压抑着愤怒的。
杜泽大约是没想到他费了半天口舌,盛铭还是这个态度,于是又换了副口吻说:“差不多行了啊,兄弟今天来也是为了给你庆祝生日,你这样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盛铭还是那句话:“让她滚!”
而这一次,他没再克制,就是把他对陶然的态度摆得明明白白。
杜泽见状又语气又缓和了下来:“行行行,听你的,谁让今天你最大呢?我这就出去让她走,别为了个女人伤咱兄弟和气!”
开门关门的声音传来,杜泽和盛铭离开了房间。
对于盛铭和陶然在无锡究竟发生了什么,原本宋拾一还是不确定的,可盛铭刚才的反应却像是证实了什么,让她莫名的心慌。
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宋拾一很少让自己去想起,但因为杜泽的这番话,许多画面又争先恐后地出现在了脑海中。
她不由得又想起那支验孕棒,她当时因为那个才断定盛铭和陶然不是第一次,可后来从盛铭的反应看应该是她错了,但她也不认为陶然是那么没有常识的人,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陶然故意放了支验孕棒在那让她看到,至于目的是什么也是显而易见的——后来她怒气冲冲失望透顶去铭泽找盛铭说分手,那可能正是陶然所期待的。
宋拾一又想到了那一天……
她以为那天她被屈辱和愤怒冲昏了头,根本不会注意到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但到了这一刻,那些曾经让她想不通的、湮没在记忆中的片段忽然就浮出了水面。
她记得她当时讥讽盛铭,说他真喝断片了怎么还能爬起来办事,而盛铭在听到那话时的表情有那么一刹那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