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姗耘毫无准备,被他推得坐倒在地。
明善见状,要去扶,却听吴姗耘说:“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叫了。”
明善停住,立在吴姗耘跟前,强忍了片刻,气息有些不稳,说:“你别怕,我来,就想问你一句话。”
他本就高,吴姗耘此时又瘫在地上,需仰头望他。
明善眼见事情没按自己设想的走,而且气氛被自己弄得很尴尬,气氛不对,练好的话没法说,只得一字一字边想边说:“我,我是一路跟你跟过来的。”
吴姗耘垂眸听着,目光一直落在他脚上,若他再上前,她一定大叫。
明善见事态发展成这样,自知再说什么都难以回还,索性叹了口气,放松下来,说:“随你吧。反正我想说的还是说出来,不枉我这一路。”
吴姗耘捕捉到他情绪的变化,抬眼看了他一眼,却发现明善已经转过身,背对她。
只听他说:“我师父说,女人是没有毒牙,但比毒蛇更毒;没有利爪,比猛虎更凶,是祸水。让我离女人远些,尤其是好看又年轻的。”
吴姗耘没料到他大晚上跑来是说这些,一走神,方才惧怕的情绪冲淡了些。
“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没跟姑娘好好说过话。所以才被罗含章那小子挤兑了一路!”这话明善说得咬牙切齿,转而解恨道:“不过,我报仇了,狠揍了他一顿。”
说到这里,他竟然自顾自得意地笑起来。
这一笑,浑似个孩子,让吴姗耘大松一口气,歪头看他。
明善似乎在想怎么说好,没头没尾说出一句:“但我觉得师傅说的不对。”
“你这样好,说话也好听,还这样香”明善的话断在这里,支支吾吾半天没有下文。
吴姗耘听他说这些,眼波微微一漾,不留神溜了明善一眼。
明善忽然转过身,两步走到她跟前,往地下一坠,竟自然而然盘成了坐禅样,他说:“我,我就是忍不住,想看你,想跟你说话,想亲近你。”
明善终于说完,一双眸子极亮地直视吴珊耘,眼中希冀和欢喜毫无掩藏。
吴姗耘惊呆了。
这一股脑的话砸得她不知所措,只睁大一双眼睛,直愣愣盯着明善,眼见明善眼中与年龄不符的直白和纯善,未经历过拒绝才有他眼中那般鲁莽无畏。
吴姗耘在男女一事上吃过大亏,又见够虚情假意争宠邀功的把戏,已把情字看淡,觉得无非是门当户对各取所需。她已不再相信爱情,但明善这一句话像一记重锤,震动她冰封的心,又像一缕轻飘飘的春风,把冰雪暖化成水。
她不争气地红了眼眶,垂下眼来,佯做四下寻什么。
吴珊耘不敢回答,也不敢回应。她怕伤害这纯净如水的男孩,怕自己接不住这份美好的感情,怕他发现他喜欢的人并不如他想象中那样好。
明善静静地等着。
吴姗耘说:“我,我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