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樱草没有回答,紧盯着他的眼睛,反问道:“你为何来这里?”
萧念雪道:“找死。”
任樱草问:“你想死?”
萧念雪目光呆滞地望着她,喃喃道:“我似乎是早就死了。”
任樱草凄然一笑,像是嘲笑,又像是怜悯:“我自打出生时便死了,但又如何不能再活一次?”
萧念雪愕然了。
再活一次?还有再活一次的说法?
他捡起长剑,重新收回剑鞘,摇晃着走出了丽春院。
楼外,阳光明媚。
脚下一不注意,绊倒在了雪地里。雪已有一尺余深,这一绊,叫他深深将头埋了进去。
任樱草站在门内望着他,仿佛是同情,感同身受一般的同情。
萧念雪埋在雪地中,像一只刚刚断奶却找不到母羊的小羊羔一般。
鼻间抽泣,胃中痉挛,身子不住地在雪地中抽搐,蜷缩。
任樱草缓缓走了过去,想扶起他。
他抽泣着,缓缓吐出几个字:
“求求你……别跟着我。”
挣扎许久,终于,他还是摇晃着站了起来,继续向远处走去了。
刚走几步,面前迎来了一个人。
背负长剑,身着披风。
一个满脸透着沧桑与圆滑世故的中年人——厉风行。
他的眼睛中似乎是微微眯了一下,嘴角也似乎是微微翘了一下,那是一抹不为人知的危笑。
危险的笑。
厉风行欣赏似的望着萧念雪,道:“你还是来了。”
他距萧念雪有十步,距任樱草有十三步。
萧念雪只走了三步,他扭头朝任樱草笑了笑,颓然道:“我说过了,认识我的人都活不过太久。”
任樱草也望见了那个人,朝萧念雪嫣然一笑:“何以见得?”
萧念雪的手握紧了胯间的长剑,他的长剑还收在冰凉的剑鞘中。
与雪地中的雪一般冰凉的剑锋,急需热血来温润了它。
“我来这里,便是要找这个人的。”萧念雪道:“有了他,便有了死。而你却实在不该赖在这里的,陪我一起死。”
任樱草问他:“你就这么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