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笙怔怔地看着那个木匣子,泪水簌簌而落,心痛宛如刀绞。
憋了几日的情绪终于在此刻迸发,她哭得不能自已,伸出的手也在颤抖着。
仿佛接过那个木匣子,就代表慕北真的不会再回来了一样。
“慕北他还没死呢,为什么就给我这个?”
虞笙笙摇头抽噎着。
“对不起,虞姑娘,这是慕家军的规矩。半个月寻不到的士兵将领,就要将家书或者物品转送给他们的家人,若无尸体,也好做个衣冠冢类的。”
家人?
她虞笙笙哪是慕北的家人?
她是慕家仇人的女儿呀。
李副将亦是无奈,待虞笙笙接过慕北的遗物后,抱拳深深俯身行了个礼后转身离去,背影亦是沉痛哀伤。
九月的艳阳天,万里晴空。
天气真是厚颜无耻地好得不像话。
阳光落在身上,本该是暖暖的,可虞笙笙却觉得此时冷如寒冬。
一如她送走姐姐虞箫箫那晚,冷得令人心寒,冷得令人绝望。
她坐在廊檐下的石阶上,如视珍宝地打开了慕北留给她的木匣子。
一封信、一个做工精致的小盒子,静静地躺在木匣子里面。
信笺表面,力透纸背地写着“虞笙笙亲启”几个字,那字迹清俊飘逸,是虞笙笙再熟悉不过的一笔一划。
虞笙笙泪如雨下,她用力咬着唇,才勉强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展信。
“笙笙,见字如面。想你见此信时,我慕北已赴黄泉之下与家人团聚。笙笙妹妹当是欣喜才对,虞慕两家的仇恨终于了结,你亦可得自由之身。在都城之时,曾备礼一份,无奈家仇使然,未能送出,今日终送至笙笙之手,也算了却一件憾事。就此别过,前路遥遥,唯愿汝安。”
一封信,虞笙笙看了又看,哭了又哭。
泪水滴落在那对耳坠上,将红色玛瑙石衬得晶莹水润,阳光照在上面,却反射着刺痛人心的光耀。
***
很多人都放弃了,慢慢开始接受,一位新起之秀、勇猛善战的年轻将军,就此战死于沙场之上。
可虞笙笙仍未放弃,明知是徒劳一场,每日都会同青竹到慕北坠落的山涧下寻他。
偶尔沈婉与武尚景也会同行。
虞笙笙相信,慕北一定没有死。
她与青竹、沈婉顺着山涧的水流,一路寻下去,凡是流经的山林、村庄,他们都会去仔细寻一遍。
“笙笙姑娘,不能再往前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