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酒楼的斜对面,便是大名鼎鼎的聆乐坊,一个年轻人正拖着缓慢的步子走了出来,依依不舍地在门口站着,好一会儿,才低着头也进了太白酒楼。
康泰招手叫来老板,低声吩咐了几句,过一会儿凌扬便被安排坐在了隔壁,从屏风的fèng隙看过去,刚好可以看见他愁容深锁的憔悴面庞,哪里还有一点儿当初神采飞扬的开朗样子。
麒弘轻轻吸了一口气:&ldo;他这是怎么了,才几天不见而已,竟搞得象中了蛊一样。&rdo;
鄢琪咋舌道:&ldo;不是中蛊,是生相思病。想不到聆乐坊的离儿,居然那么厉害。&rdo;
李康泰冷不丁来了一句:&ldo;那个离儿,好象就是一年前出现的。&rdo;
李安楚赞同道:&ldo;要想快速地在京城站稳脚根,培植力量,美色确是一项利器。&rdo;
卫小典也道:&ldo;听说那个离儿的裙下之臣,有很多是朝廷大员呢。&rdo;
鄢琪则支着两颊说:&ldo;可是我总觉得,象离儿这样捧出台面的,未必是真正的大人物。&rdo;
麒弘在一旁听的不是很明白,但这一次他没有问,而是径直推开屏风,走到隔壁,对凌扬说:&ldo;你没事吧,我有话问你。&rdo;
凌扬抬头见是他,忙起身见礼:&ldo;原来是二殿下,真是有幸。二殿下有何指教?&rdo;
&ldo;如果你还认为我是朋友,那么请告诉我,赛马会的前一天,你到放马鞍的贮物帐篷里去干什么?&rdo;
听他问得这样直白,鄢琪吓了一跳,刚想站起来,康泰按住他手,轻轻摇摇头。
这边凌扬听了这个问题,也是一呆,脱口道:&ldo;你怎么知道我去了……&rdo;
&ldo;这个别管,你先回答我。&rdo;
凌扬叹一口气,低头喝了一口酒,道:&ldo;因为离儿他……你知道离儿吧,他就是……&rdo;
&ldo;我知道,你继续说。&rdo;
&ldo;离儿没有资格参加狩猎大会,但他一直想去,为了让他高兴,我答应把马赛头名的大奖送给他,可又担心赢不了你……有天晚上喝了酒,离儿说按他家乡的风俗,把一张云朵状的剪纸放在马鞍下,就可以让马儿象驾了云一样飞起来。我虽然不信,但他一直坚持,我还是应允在赛马前一天把他亲手剪的云朵放在马鞍下……可惜卫公子骑术太好,我还是没有能赢……只有让离儿失望……&rdo;
麒弘松了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ldo;输一次有什么关系,下次比赛再赢他就是了,这也值得你这般丧气?&rdo;
隔壁众人听他这样轻易便信了人,都不禁相视莞尔,幸亏他所生的皇家不是那种正常的争权夺利勾心斗角型,否则此人恐怕早就尸骨无存了。鄢琪叹一口气,与康泰交换了一下眼色,起身走过去,坐在麒弘旁边,追问道:&ldo;你为了离儿高兴,恐怕不止是放了一张剪纸吧?&rdo;
凌扬正埋头喝酒,突然听到另一个声音响起,讶然抬头:&ldo;三殿下也在?您刚才说什么?&rdo;
&ldo;我说离儿那般想参加狩猎大会,你不会真的忍心不带他去吧?从素素的调查资料来看,你进贮物帐篷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一个侍从,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个侍从,恐怕便是离儿啦。&rdo;
麒弘虽说也看了喻素的调查资料,但他显然根本没朝这方面想,故而脸上的惊讶表情,与凌扬如出一辙,只不过两人惊讶的内容,却是不一样的。
&ldo;调查?&rdo;凌扬站了起来,&ldo;你说调查是什么意思?&rdo;
&ldo;我二哥在赛马前一天的那次惊马,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在他的马鞍下放了钢针的缘故。&rdo;
&ldo;你怀疑是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