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容姿回过神,方才瞧见了独孤容若,微微一笑,“是容若来了。”
独孤容若递上了字帖,“二姐,这字帖我都练完了,师父走了往后我都寻不到人陪我练剑了。”
独孤容姿放下了掌中的毛笔,却又瞧见独孤容若翻起了桌上一本自己手抄的医书。
她开口说:“此是黄帝内经的一卷。”
独孤容若却瞧的爱不释手,“二姐的字写得好,这本手抄的医书比那字帖还要好。”
独孤容姿失笑,“不如你拿去写着玩儿罢,这些许医理也可以辨认一二。”
独孤容若点点头,“多谢二姐,二姐,我师父我何时回来?”
听见独孤容若这么问,独孤容姿笑纹微敛,垂眸道:“不会太长时间的,仅是办件小事。”
独孤容若方才略微安下心,“等他回来了,我也该练新剑术了,对了,二姐,你怎么瞒住父亲的?他倘若晓得了……会不会再把我关到程家去?”
独孤容若被他这急切的语调拉回了思绪,挑眉笑道:“我跟父亲说,你这个月铁定能把资治通鉴读完。”
“什么?二姐你不会罢?资治通鉴……资治通鉴我还未碰过呢!”
独孤容若急得红了脸,“父亲就如此答允了?不应该啊!”
独孤容姿见他这样子也笑出了声,“也活该你总被父亲处罚,资治通鉴我早便放在安明轩的书厅内了,你练剑的闲暇时候翻一番即是。”
独孤容若蹙着眉,“哎,还是二姐的脸大,倘若我跟父亲说,诗书春秋背遍了也不会答允我练武的。”
他又长吁短叹了一番,方才拿着那本手抄版的医术回去了。
独孤容姿也敛起了那副被自个画毁了的长卷。
不晓得淳于朗彼时在文州怎样了,她眉心紧蹙,洛家彼时也该得到消息了罢?洛枝山可不是个忍得住的主……
彼时揆姑姑匆促进了书厅,她低吟道:“小姐,雪雁偷偷去了趟接秀书院,现在该如何是好?”
独孤容姿把思绪从遥远的徽州拉回到了脸前,她轻叹了口气,这内宅又何时安定过?
“继续盯着她,青莲阁的厨子也要盯紧了,还有小少爷的奶妈……都查过了?”
揆姑姑点头,“那奶妈并未问题,况且夏姨娘也不是个简单的,她盯着紧呢,小姐暂且就放下心来罢。”
独孤容姿想了想,仍是有些不安心,她抬眸对揆姑姑说:“去把夏氏喊来一趟罢,就道是我这儿有了新的花模样,请她来瞧瞧。”
夏氏听了独孤容姿的话,霎时便跪下了,“容姿小姐的大恩大德,贱妾无以为报!”
独孤容姿抚起了她,“我不想你抑或小少爷出事,更不想因这事被泼上了污水,说毕竟亦是为自己。”
夏氏抹去了眸尾的泪水,咬唇忍下了恨意,“洛氏不会容得下贱妾的,她也不会容得下俊郎……”
独孤容姿这回倒真是不晓得该说啥去安慰她了,前一生她压根没有活下来,她生下的儿子也死在洛氏的掌中。
自己三番两次相助,大约亦是想到了自个的前一生,独孤容姿拍了拍她的掌背,“夏姨娘,留神些,这事毕竟还是有些冒险了。”
夏氏点点头,“贱妾清晰了,这事定然不会让容姿小姐失望,不掰倒了洛氏,贱妾只怕还会连累了小少爷,贱妾做不到无可奈何地等着她下手!倒不如……倒不如摁容姿小姐的意思,把计就计,还可以得一回先机。”
独孤容姿见她如此,笑着送她出了门,正色叮嘱道:“姨娘须得万事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