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德福准备转身离去前,忽听得萧煜道:“还是朕亲自跑一趟长春宫吧,以免淑妃多想。”
听得萧煜这番话皇后心生不喜,只面上不显,道:“那臣妾陪同皇上前往吧,也好安慰安慰淑妃妹妹。”
萧煜从鼻子里轻轻的发出一个“嗯!”字,算是应允了皇后一同前往的要求。
这是自顾云嫣入宫以来,萧煜第一次领着这么多人一同驾临长春宫,这些人里还包括皇后,不用多说,顾云嫣也知道大事不好了,而且这件大事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近来除了太后无故昏迷不醒外,貌似也没别的事情了,看来谋害太后的罪名就要扣在自己头上了,顾云嫣心想。
“臣妾恭迎皇上、皇后娘娘!”顾云嫣脸蛋带着淡淡的笑意,前来迎驾。
“淑妃不必多礼,起来吧!”萧煜淡声免了顾云嫣的礼数。
“不知皇上和皇后娘娘此时驾临长春宫所为何事?”顾云嫣环视了一圈萧煜带来的人后,开门见山道。
“说来话长,待入得殿内朕再慢慢说与你听。”萧煜摆了摆手,说着自己率先行了进去。
皇后紧跟其上,顾云嫣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无奈跟了上去。
待三人入得长春宫主殿,相继落座后,萧煜看向顾云嫣解释道:“母后昏迷三日,御医们皆无法查出母后因何故晕倒,至今亦未能救醒母后,今儿朕方得知母后是被人施了蛊,才会导致如此,钦天监观察天象,推算出谋害母后之人居于华清宫和长春宫,方才朕已让刘德福带人搜查了华清宫,来来回回搜了三遍,依然没能发现有何不妥之处,所以。。。。。。”
果然,顾云嫣心里冷笑,面上却只是不喜不悲的接着萧煜的话道:“所以皇上现在带人前来,就是要搜查臣妾的长春宫,看看这里面有没有那肮脏之物?”
萧煜语噎,正想说些什么便听得皇后柔声道:“淑妃妹妹不要误会,皇上和本宫丝毫没有怀疑妹妹的意思,只是现下母后一直昏迷不醒,长此下去恐生变故,加之钦天监推算出西北方向便只有华清宫和长春宫,如今华清宫已然搜过,就只剩妹妹的长春宫了,妹妹为人如何皇上和本宫自是清楚,亦相信妹妹是万万不会如此糊涂,只是旁人未必如此作想,为堵悠悠之口,皇上不得不走个形式,让人也将长春宫搜查一遍,如此一来,也能还妹妹一个清白。”
皇后这话的意思就是你既然没有做,那你就大大方方的让人搜上一搜,否则就是你心里有鬼,不敢让人搜了,皇后这话成功的堵住了顾云嫣拒绝搜宫的所有理由和借口。
“皇后娘娘既已如此说,臣妾多说无益,也罢!臣妾明人不做亏心事,自是不怕搜宫,随你们搜好了。”说着便垂了眼帘,不再言语,只安静的等着搜查结果。
得了顾云嫣的同意后,刘德福遂带人搜查起长春宫来。
顾云嫣虽然面上表现得从容镇静,但此时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脏跳得有多快,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知道刘德福会在长春宫里搜出那肮脏之物来一样。
时间过得很慢,每一分每一秒对于顾云嫣来说都是一种煎熬,现在的顾云嫣就好比那等待宣判的囚徒,不安、期盼、恐惧同时涌上心头。
殿内三人皆不言语,只翘首以待刘德福带回结果。
一刻钟后,面色苍白的刘德福再次回到殿内。
“如何?可有不妥之处?”萧煜询问的话语里无意中流露出了一丝紧张。
顾云嫣一看见刘德福手里拿着的物什心头不禁嘞噔了一声,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启禀主子,奴才在长春宫后院的桃花树下挖出了这个布偶。”说着便掀开红布,里面包着一个做工精致的布偶,只是这个布偶浑身上下扎满了银针,布偶后面还写了一排细小的字体,萧煜仔细一看,赫然发现上面写的是太后的生辰八字,当即瞳孔一缩。
随着刘德福一同入内的钦天监上前一步道:“启禀皇上,这个浑身扎满银针的布偶便是用来对太后娘娘施蛊的偶像。”
钦天监此言一出,萧煜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便见得皇后抢先指着顾云嫣怒喝道:“本宫如何也想不到你竟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你太让本宫失望了,枉皇上和本宫如此相信你,直到方才本宫还坚信着你是万万不会犯下此等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母后一向对你疼爱有加,不曾想你竟能心狠手辣的加害她老人家,本宫知道,母后阻止皇上册封你为皇贵妃,你因此对她心生不满、怀恨在心,但无论如此你也不该对母后使用巫蛊之术呀!糊涂,你简直是糊涂到顶。”
对于皇后喧声夺人的行径和横加揣测的言语,顾云嫣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目光清澈的看向萧煜,简短而坚定道:“无论皇上相不相信,臣妾都没有做过任何对老祖宗不利的事情,更没有对老祖宗施蛊。”
萧煜回视着顾云嫣,语气昏暗不明道:“现下在你宫里搜出这个布偶,你可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顾云嫣微微摇头,直言不讳道:“臣妾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不是臣妾所为。”
萧煜定定的注视着顾云嫣的眼睛,似乎想从顾云嫣的眼里看出些什么,顾云嫣坦然回视。
“念在母后平日待你不薄的份上,将解药交出来,不要逼本宫动刑。”皇后的话成功的吸引了萧煜和顾云嫣的注意力。
“臣妾说了臣妾没有加害老祖宗,若是皇后娘娘非要一心认定是臣妾所为,臣妾无话可说。”顾云嫣收回视线道。
“事情的真相还未查明,梓潼怎能随意用刑!”萧煜话里的责备并未刻意掩藏。
“臣妾知道皇上一向对淑妃疼爱有加,就连臣妾亦是将她当做妹妹看待,平日里对她多番照顾,皇上与臣妾都不愿意相信她便是谋害母后之人,只是现在证据摆在眼前,即便臣妾想不相信都不行,加之母后情况危急,不能再耽搁下去,为了救母后一命,臣妾不惜出此下策,也要恪尽儿媳孝道。”
打蛇打七寸,皇后真是深谙此道,果不其然,下一刻萧煜脸上的责备渐渐淡了去。
此言戳中了萧煜的软肋,一向极重孝道的萧煜身为太后的儿子自然要比皇后这个儿媳更加孝顺,否则萧煜这个大昭朝的天子如何此处?又如何面对天下人?
萧煜转而问起钦天监,“没有解药,可还有其他解除蛊的法子?”
钦天监努力回想了一会道:“微臣曾在一本古籍上看过关于巫蛊之术的记载,上面有提及解除巫蛊的方法,因为巫蛊是下蛊者的怨恨和诅咒而成,所以需要下蛊者的心血作为药引,如此便能解去下蛊者在中蛊之人身上下的蛊。”
闻言,萧煜、顾云嫣皆是大惊,旋即异口同声道:“什么?心血?”
“却是如此,除此之外别无他法。”钦天监语气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