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分钟的路,司谣终于找见了湖边的小木屋。
旁边的树上拉着一个大灯,开着,光线黯淡。
她忽然顿了顿。
——湖边有人。
朦胧的光影中。
男人侧对着她,身上套了件黑色的大衣,身形颀长。很熟悉。
他稍稍低下头,咬了烟,修长手指漫不经心地在面前笼着。
随后,指间微亮的火光映照出了他的侧脸。
没有什么表情。
乳白色的雾气缭绕过了他的眉眼,可能是烟,也可能是鼻息。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简言辞看起来冷得出奇。
也格外的……孤单。
司谣在脑海里刚一冒出了这个词,就愣了一愣。
刚靠近,男人察觉到声音,无声侧过了脸。
那一瞬间,瞥来的视线很怵人。漠然,又带了点说不出的冷淡戾气。
司谣倏然一停,好半晌,呵出一口白气:“……学,学长,你还没睡吗?”
“嗯。”
简言辞见到是她,顿了一顿,掐了烟,恢复了散淡的模样:“怎么醒了?”
“我,我起来上厕所。”司谣关了手机的灯,一步一挪过去,“你不回去睡觉吗?”
简言辞又“嗯”了一声:“刚才做了个梦,睡不着。”
她想到他刚才的表情:“你是做噩梦了吗?”
简言辞敛下了眼看她,片刻,刚才因为回忆而产生的那点阴翳情绪,逐渐消散了。
他略一弯唇:“你怎么知道——我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
“梦……”司谣困惑懵了下,“你梦到什么了?”
安静了会儿。
简言辞视线落到她的身上,忽然问:“不穿外套就跑出来,不冷吗?”
司谣也跟着埋下脑袋瞅了下自己的毛衣,吸了吸鼻子,老实回:“有一点冷,我上个厕所就回去了,你也……”
“再过来点。”
“啊?”
她刚抬头到一半,就见地上简言辞的步伐走近了。
面前有一道阴影挨近。
下一刻,周身一暖。被男人带进了大衣里。
司谣就这么被罩着大衣抱住,额头呆呆抵着简言辞的一边肩膀,怀里还抓着手机。整个人都僵滞着杵在了那。
还没来得及有反应。
脑袋顶上,她听简言辞出声:“我梦到了——”
司谣一顿。
“发生了一场地震。”简言辞的语气很淡,慢慢地,“我就在这场地震里,没有人找到,也没人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