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深夜,他所在的这个小居室里面也燃起了,几盏油灯,他左手边的窗户并没有关上,从外面透进来来的细风,吹得这灯火扑闪扑闪的,正对这灯光的田盛,脸色也随着灯光,忽明忽暗。
其人现在躺在一张太师椅上面,翘着自己的双腿,眼睛却盯着他右侧的那个人,眸中闪着一丝疑惑的色彩。
站在他边上的这个人,一身灰色长衫,双手拢在袖中,好像没有看到田盛在看着一般,始终低着自己的脑袋,保持这样的姿势,也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些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有过久,窗户突然传来一阵扑棱棱的雀鸟振翅的声音,因为这是深夜,基本没有了别的什么声响,所以这一点不大的声音,在现在听来,十分的刺耳。
&ldo;哎,你说牧仁那混蛋到底想干什么?&rdo;田盛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ldo;这我都到走的人了,他愣是把这样的一个烫手山芋扔给我!&ldo;
&ldo;他这是想把大人你推上前线,来直接跟司徒那边的人过招,然后他自己就好来一个坐山观虎斗,在你们两败俱伤之际,然后杀出……&rdo;灰衣人是一位年月半百的老者,颌下一蓬山羊短须,脸上至始至终都挂着一丝微笑。
&ldo;这家伙,现在真是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啊!&rdo;田盛嘿嘿一笑,又叹了一口气,跟着很是懊恼的一掌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之上。其实牧仁的那一点破事,他才懒得去理会,他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完自己在这猛州最后的任期,至于他走之后的空缺是他牧仁来做还是文泰来,他是不想去介入他们之间的争斗。
可是牧仁做得太过火了,暗算文泰不说,还与那衣裘人有些说不清的瓜葛。他要是不管,日后查出来,他也是会吃罪受牵连,他要是管,保不准这牧仁会下什么厉害的招儿。而他田盛,也可能会像文泰一样,死了还落了一个通敌之罪。而今这猛州之内的局面,可以说复杂的很。现在他虽然名为猛州之主,但是权利已经架空,猛州城内大部分的兵马已经不是他所能调动的了。
&ldo;大人,此题大人你只怕早就找到解决的方法了吧!&rdo;灰衣人不动声色的沉声道。
&ldo;你倒是说说。&rdo;田盛突然好像来了精神一样,竟然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缓步踱到了窗户边上,一手推开了窗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呵呵笑了起来。
&ldo;大人之前不是说,梁峙手里有牧仁通敌的罪证吗?&ldo;灰衣人试探性的问道。
田盛道:&ldo;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至于他有没有牧仁通敌的罪证,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文泰也不是傻子,平时自命忠义的一个人,会不留下一点什么,如果他没有掌握牧仁通敌的罪证,那牧仁何至于做下这等狗急跳墙之事?&rdo;
&ldo;大人的意思是,文泰之死不是因为他挡住了牧仁升迁之路,而是因为他掌握了牧仁通敌的罪证,所以才这么急于下手除掉他?&rdo;灰衣人再次试探性的问道。
&ldo;你是聪明人,这一点只怕你早就想到了吧!&rdo;田盛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躬身的老者。
&ldo;没有,是大人点拨的及时,不然小人哪里想得到这些。&rdo;灰衣人呵呵笑道。
&ldo;好……好!&rdo;田盛本来有些阴郁的脸,因为这灰衣人对自己的恭维,而有了稍稍的缓和,&ldo;你这老头儿,就会说漂亮话,就没听你讲过一句大实话。&rdo;后面的这句话是几乎笑着说出来的。
灰衣人也跟着笑了出来,抬眼看了一眼田盛之后,问道:&ldo;大人下一步准备怎么走?&rdo;
&ldo;就等着梁峙那小儿就范了……你的那颗凝香丸,效用真的有那么大吗?&rdo;田盛一脸的不放心。
&ldo;大人且请放心,此丸乃是司徒药宗宗主所赐,心情舒畅的人吃了,心情会更加的舒畅,有安神醒脑的妙用,但是心情抑郁的人,那……他心里的积怨就会像火山一般的喷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只要他吃了,您就等着看好戏吧。&rdo;灰衣人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化开。
&ldo;我看你八成又说的不是实话,就你这样,只怕不是司徒药宗宗主赠与你的吧,而是空空妙手去盗来的吧。&rdo;田盛脸上虽然有些不屑,但更多的还是满意的神情。
灰衣人并没有因为他调侃自己,而有半点的不快,相反再次恭维道:&ldo;大人火眼如炬,还真是瞒不过您。&rdo;
&ldo;老小子。&rdo;田盛伸指戳了一下灰衣人的肩膀,而后又叹了一口气,道,&ldo;我现在的宝,可全压在梁峙这小子的身上,要是这小子没有牧仁通敌的罪证,那我们该怎么办?&rdo;这倒是真的来问询灰衣人了。
灰衣人面色一正,道:&ldo;肯定有,这一点您可放宽心。&rdo;
&ldo;你好像有很大的把握?&rdo;田盛一脸的不信。
&ldo;听手下人说,文泰出关巡查的人中,确实有梁峙,这就是说当日梁峙和文泰在一起,他们既然在一起,为什么那些人都死了,而他活了下来,就这一点我敢明确的说,这小子身上肯定有牧仁的把柄。&rdo;灰衣人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ldo;但是我又听到风声说,之前的一次抓捕行动中,牧仁的人是有意放走梁峙的,要是他身上有证据的话,牧仁会放他走?&rdo;田盛说到这里的时候又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