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场的宿舍不是也有几个老人住着吗,能不能让我妈也住过去?」妙子没有轻易放弃。
「那几个都是出家会员,她们把全部财产都捐掉了。」
「就不能再多收留一个人吗?」
「虽然没有硬性规定,但要开了这个先例,沙修会岂不是要变成老人院了?」
「那只住一星期呢?只要收留她一小会儿就好了……我会找工作赚钱养她的。」
「找工作?别啊,你可是沙修会的重要战斗力。」植村大概怕手下跑了会影响她开展工作,说起话来完全不考虑妙子的处境,「你还是赶紧想办法升任指导员吧。到时候应该就能让你妈妈搬进来。无论如何,你都得拿出相应的贡献,要么给布施,要么多拉几个会员。」
「可一时半刻我也……再说了,我哪来那么多钱。」
「所以才让你对付万心教的那个被害者联盟。你要能把这件事办成,谁还会对你有意见?立马提拔你当干部,你信不信?」
「是吗……」
「准没错,你瞧瞧现在那几个理事,个个都没出息。」
妙子沉思片刻。再这么下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存款见底了,也没有别人可依靠。
「行,那我去试试看。」
「反正你先去那个丸山典子上班的便当工厂抗议一下,需要人手的话尽管跟我说。我说不定能帮上你的忙。啊,还有,抗议可以,千万别做出违法犯罪的事,无论如何都不能牵连沙修会。」
「哦。」
植村的自私令妙子火冒三丈。她就知道把烫手山芋丢给别人,自己躲在后面邀功。
妙子放下电话,坐在暖桌边,撑着脑袋发愁。怎么办呢?一点思路都没有。
她觉得自己好孤独。明明不是孤家寡人,可那些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反而为她带来了无穷烦恼。哥哥妹妹跟外人又有什么区别?自己的孩子更不敢联系,也不敢向他们求助。万一亲骨肉对她冷言冷语,她定会痛苦得犹如坠入地狱深渊。
她伸长脖子望向窗外,雪还下着,只是没刚才那么大了。她决定先去买老人要用的纸尿裤,还有罐头之类。要是早点买完,去那个叫丸山的女人干活的便当工厂侦察一下也好。可这种天气,市营的公交车还开吗?照着时刻表等也没用,因为路上都是积雪,车不可能准点到。她真是不折不扣的「弱势群体」,住在这样一个乡下地方,却连辆代步的车都没有。
「妈……」她问隔壁房间的母亲,「你自己上厕所没问题吧?」
「嗯,我行的,你别担心。」屋里传来母亲虚弱的声音。
妙子突然产生了一个疑问:母亲到底对自己的处境了解多少?于是她问道:「妈,你觉得住医院好,还是住我这儿好啊?」
「那当然是你这儿好啦。」
母亲的不假思索让妙子略感欣慰。她爬出暖桌,穿上厚厚的毛衣,再套一件羽绒服,全副武装准备出门。